姜雪宁顿时震骇,脑海中于是想起这些天来不见影踪刀琴:“就说刀琴怎不见人!”
只是……
她又不由皱眉:“们不到,燕临那边能成事吗?”
谢危垂着头,手顿下,声音里竟有种无由淡漠:“倘若没便不能成事,那他这些年流徙之苦,便是白受。”
姜
公主被困鞑靼消息早传遍大江南北。
街头巷尾都议论不休。
姜雪宁往灶膛里添根柴,想起这些天来好像都没看见刀琴,盯着那火焰半晌,便没忍住抬起头来看向谢危。
谢居安修长手指压着砧板上那片新鲜柔软鱼肚肉,不疾不徐地下刀,点点地拉成薄片,神情间那种平淡认真与读书、弹琴没有什差别。
面前锅里有小半锅已经开至蟹眼水。
谢危本是隐士文人气。
可外袍脱,袖子挽,做起菜来竟也像模像样。
偶尔她把视线从案板或者锅里那些食材上抬起来,看过去,倒觉得这般沾浓重烟火气谢危,比起高居庙堂、运筹帷幄那半个圣人,要顺眼得多。
这些天来谢危好像也不急着出发。山东省*员们也都见完,别院里清净下来,他就偶尔弹弹琴,看看书,做做菜。
很耐得住性子。
次和无数次区别。
吃都吃能怎样?
吐出来不成?
何况谢危那句话实在说得没毛病。她实已经重活世,纵然人世间确没有真正自由,可口腹之欲这点小小愿望都不能达成满足,那活着还有什意思?何况当初还是她对谢危信誓旦旦说,自己舍不得死,就是舍不下这人世间之种种牵挂与欲求。
吃就吃。
他撩起眼皮看眼水,都不用再看姜雪宁,就知道她不知又开什小差:“添柴不够。烧个火也走神,有什想问就问吧。”
姜雪宁听便觉气闷,可如今指望着他做吃,便老老实实又往灶膛里加上两根柴,道:“在济南已经待这久,不是说雪至之前就去边关吗?”
谢危片鱼刀都没停:“都不怕你怕什?”
姜雪宁翻个白眼:“那你不是说燕临已经先去边关吗?你要矫诏,可——”
谢危打断她道:“‘圣旨’已经在去边关路上。”
虽然耽搁行程,可却半点不见慌乱;明明心中有所成算,可除给姜雪宁做点吃之外,并无多余举动。
姜雪宁被他温水煮着,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最初警惕。
她什也不会,厨房里只能看下火。
就这样还偶尔要被谢危嫌弃她控制不好火候,要坏食材口感。
今日已经是进十月,冬日凛冽初见端倪,厨房里边是热着水炉子,边是烧着火灶膛,倒是暖烘烘片。
人在屋檐下,哪儿能不低头?
她想自己还要去边关,找燕临,救公主,有求于谢危地方多着呢,总有说软话时候,人家愿意给她做吃,她就受着呗。关系搞坏,那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所以破罐破摔,干脆心安理得跟着谢危混起吃喝。
没过两天,别院里厨子烧菜她就吃不下去。
可谢危又不真是厨子能顿顿做,姜雪宁便只好瞧见他从走廊上往南边厨房走,便以“孝敬先生”名义跟过去,守着那刚出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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