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这人,帝王心术着实不差。
虽然没用到正路,可用在这等歪路上,对付寻常人是足够。
只可惜,谢危不是寻常人。
他垂眸看着眼前城墙砖块,伸手抚触上头经年留下刀剑痕迹,道:“如今他来招安,忻州城将领多少也领着兵,朝举旗要反并不容易。眼下并不是最好时机。不过……”
吕显道:“你有后招?”
节后大年初早晨,街市上片喜气,商铺上东西琳琅满目,到处都是出门游玩人。
高高城楼上,谢危与吕显远远看过城外大营情况,便往回走去。
虽已进新年,风却还冷着。
只不过吕显说着话,倒觉得谢居安心情似乎并不受这冷风影响,眉目清远,意态萧疏,比起天上高挂溶溶月,反倒像是柳絮池塘里飘着淡淡风。
他往身后瞅瞅,没看见刀琴,不由道:“今儿个大早起来就听说刀琴昨晚抓个姑娘,训好顿,哭得惨兮兮,听说要在牢里关上好几天,是怎,犯什事儿?”
姜雪宁出去时,连外头立着剑书都不敢多看眼,趁着天色昏暗回屋,径直将脏污衣裙拽下来,还不好就这般放在屋中留待丫鬟来收拾,索性把扔进水盆,浸得没痕迹方才消停。
只是躺在床上,大半宿没睡着。
次日丫鬟进来伺候洗漱,瞧见她昨日衣衫都浸在水盆里湿漉漉,都不由有些惊讶。姜雪宁只说是昨夜回来喝多,没留神随便放衣服。丫鬟们自然也都没有多想。
边关战事既歇,尤芳吟与任为志打算着择日离开忻州。只是来都来趟,边关也有些边关土宜,倒不妨带些回去,做上趟顺便生意。是以大早来问姜雪宁,要不要道去街市上逛逛,看看关中风物。
姜雪宁正心烦。
谢危收回手来,看着掌心细细掌纹,只道:“天教还没出手,万休子筹谋这些年,岂能瞅不准时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种事急不得。”
话正说着,下方忽然传来点动静。
二人转头望去,竟是周寅之从下方走上来。
两边兵士都给他行礼。
他却是眼就看见这边伫立谢危与吕显,怔之后,走上前来:“下官见过谢少师。昨日来得匆忙,又正逢
谢危眉梢轻轻挑。
他回眸看吕显眼,道:“刀琴性子偏僻些,爱跟人较真,估摸哪里开罪他吧。”
吕显:“……”
还能回答得再敷衍点?他妈信你有鬼!
他索性不打听,先向周遭看眼,见没人在附近,才开口道:“如今朝廷派周寅之来,算是将咱们军,你打算怎办?”
本来昨晚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要同谢危说个明白。然而话没说两句就,就发生那样事,简直荒谬绝伦!若非大早醒来还看见那水盆里浸着衣裙,还有自己颈侧仍旧留有痕迹淡淡牙痕,只怕她都要以为是自己胆大包天,连这种梦都敢做。
只是计划也被打乱。
她深知谢危本事,也深知自己处境,拖得越久,不过越使自己陷入旋涡难以抽身罢。
尤芳吟来找,她倒正好让自己离开这座不知为何变得憋闷几分将军府,去街市上透口气,散散心,顺便想想清楚。
于是两人相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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