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还未碰着门扉手掌,凝滞许久,终于点点,慢慢地收紧,重新垂落下去。
然而清晨那股原本已压下去戾气,却汹涌地翻上来。
他搭下眼帘,再抬起已无任何任何异样,转身便从殿门外离去。等到他身影完全出宫门,身后那些宫人才敢从地上起身。
紧闭殿门,未曾打开。
深宫里是
他走到紧闭宫门外,又立半晌,方才抬手,也不知是要叩门,还是就要这般推开。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里面隐隐传出说话声音。
是两名女子。
或恐是开始就有,只是他刚才站到这门外时,心思不在,所以并未注意。
“娘娘……”
越是凛冬,越见肃杀。
宫人们都少许多,平素不出门,若是出门,也不敢抬眼四下地望,是以道中无人,连往日总闹腾着坤宁宫,也如座困着死人囚笼。
在天还未亮开时候,谢危驻足在宫门外,看许久。
昨夜朱砂还未从他指掌间擦拭干净。
他垂眸看眼,抬步,缓缓走入宫门。
他们顿时吓跳,唯唯诺诺地进去听唤。
谢危坐在那案后问:“昨夜谁来过?”
大多数人面面相觑,茫然摇头。
谢危慢慢闭下眼,改问:“昨夜谁当值?”
这下,众人之中立刻有名小太监腿软跪下来,连连朝着地上磕头,自知事败,哭求起来:“太师大人饶命,太师大人饶命!实在是皇后娘娘相求,奴才时鬼迷心窍,才答应她,太师大人饶命啊……”
开她刹,狼狈地退后,连端来那碗参汤都忘端走,落荒而逃。
谢危却坐回去。
他仰在椅子里,眨眨眼,看见重新恢复冷寂西暖阁,手垂在旁,蘸满朱砂御笔便自松松指间落到地面。
某种巨大空茫携裹而来。
谢危闭上眼睡着。
“谢居安不过是披着圣人皮囊魔鬼,萧姝死,周寅之死,沈玠也死,能怎办呢?人在屋檐下,总要虚与委蛇。想想,委身燕临也没什不好,说不准还能当新朝皇后呢。”
……
她声音,没昨夜慌乱与忐忑。
只有种寂冷平静。
以至于听也让人生寒。
两旁小太监见着他,无不露出几分惊色,向着他跪地伏首。
谢危却只轻轻摆手。
他们将要出口请安,于是都归于无声,连头都不敢多抬下,直到谢危走过去,也未敢立刻起身。
旧日奢华宫殿,应摆设虽未改变,可少人气儿,添上种世事变幻所镀上冷清。
景致窗格里镶嵌着雪白窗纸。
“……”
谢危低垂在身侧手指蜷下,好像有种钝钝痛觉,迟来许久般,从他身体里经过,让他恍惚下。
门外,已四更残夜。
5)门外
经历过杀伐皇宫禁内,宫墙四面皆是兵甲。
只是纵然借五石散混上安息香药力,这觉也显得太浅。
醒来时,暗香已去。
他看着那堆得高高案牍,才想起还有许多事情不曾处理,将伸手去提笔架上悬着管新笔时,抬眸却看见案角那盅静静已冷参汤。
轮值太监们,守在殿门外。
过好久,忽然听见里面喊:“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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