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昧却没心思管他什眼睛不眼睛,他拉着南宫柳手腕,迫使对方直视自己。于是胸口那狰狞伤疤,便就这样彻彻底底地浮现在南宫柳眼皮子底下。
“你看看这里。怕吗?”
那个疤口溃烂地厉害,还往外流着脓
“和他,你更喜欢谁?不要因为和你熟不熟而选择,其实就想问问你眼里美丑。”
这回南宫柳倒没有立刻回答,他歪着脑袋,思索好会儿,才道:“还是更喜欢挚友哥哥。”
师昧像是被取悦到:“哦?你倒说说,他有哪里不好?”
“……说不出来。”
“那你为何更喜欢?”
南宫柳便挠挠头:“那、那不站在这里,先走啦。不然你光着身子,穿着衣裳,你好亏。”
蒸腾水雾中,师昧笑下,他面庞在泉水滋润下愈发剔透,宛如江南初冬薄冰,既是晶莹易碎,又是清寒砭骨。
他舒开双桃花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南宫柳眼:“怎就亏?”
南宫柳倒是很耿直:“因为你好看呀。”
“哦……你个小孩子家家,也知道美丑吗?”
蛟山后麓有条幽僻小径,被重重叠叠藤蔓所遮掩,从这条小径上去,便是南宫家祭祖时用于休憩清潭宫。宫殿不大,但曲廊回合,步移景变,花园内生长着种在夜色中会散发出荧光龙血花,此时花期已过,只有零散几丛还盛开着,远看便如星子碎落,缀饰着夜空。
师昧走到花丛深处,那里有方温泉。他脱去衣袍,莹白如玉脚趾踩在岸边,垂眸望向池中自己。
温泉池水很烫,但他眼睛很冷。
他伸出手,慢慢抚上心口——
那里因为曾经禁术反噬而溃烂大片,但现在他不再需要担心,切都在按计划走,切都会好起来。
南宫柳竟显得有些委屈:“也不知道啊……觉得好看就是好看嘛。”
师昧若有所思地静会儿,忽从温泉深处走出来,到水雾稍浅地方,双手交叠趴在池边,露出弧度柔美背脊,笑吟吟地:“你过来。”他说着,朝南宫柳招招湿漉漉手,待南宫柳走近,师昧便从热泉深处站直身子。
“啊呀——”
师昧好笑道:“你叫什?都是男,有什好害羞?”
南宫柳拿手胡乱抹着眼睛,嘟哝道:“才不是害羞,你把水弄到眼睛里去啦。”
南宫柳就有些气呼呼地:“已经五岁啦,不是小孩子。”
师昧像是来兴趣,笑容愈深:“好,那便算哥哥错。来,哥哥问问你。和踏仙君,你更喜欢哪个?”
“当然是挚友哥哥。”南宫柳不假思索道,“踏仙君是谁?不认得他。”
“那就换个说法。”师昧道,“和那个墨燃……你记得吧?他跟你打过招呼。”
南宫柳噙着手指,认真地想会儿,点点头。
他踏进泉水里,蛟山温泉混着魔龙之息,泡起来很舒服。师昧靠在池边,阖着眼睛。
忽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响动。师昧未曾睁眼,只淡淡地开口:“是谁?”
南宫柳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发鬓间还簪着朵龙血花。
他见到师昧,笑得很开心:“挚友哥哥在洗澡呀?有能帮得上忙地方吗?”
师昧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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