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过好久,他才想起,原来那些赎罪时光都已去不复返。
他如今是天音阁钦定罪人。
忽地阵狂风刮来,风太猛烈,小贩车上遮雨油布被卷起,他努力尝试着去压平,可是无济于事。
油布吹起,车上堆货物被雨水淋个透彻。这个为生计而奔波疲惫可怜男人便在雨里焦急地逐着油布——
孩子黑白分明大眼睛望着墨燃,半晌道:“可是这个哥哥,看上去好可怜样子……他也不像是个坏人呀,那个什音阁,会不会审错呢?”
“你太小,所以才会这样想。”教书先生素来迂腐,对于儿子这番质疑力否决,“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天音阁几千年来都是这世上最公平公正地方,天神留下殿堂,几乎不会有错。”
孩子就噙着手指,盯着墨燃看,似懂非懂,但也果然不再帮墨燃说话。
夜深,人群渐渐稀疏,渐渐散去。
三更天,细雨变成大雨,个人都不再有。
到吗?以后要端正做人,绝不能和这种禽兽般做派。”
那孩子懵懵懂懂,五六岁大,还不是很懂事,便问:“爹,他犯什过错呀?为什要跪在这里?”
“他犯下错,可谓罄竹难书。”教书先生酸唧唧,“依天音阁公审结论,他杀人,放火,修炼禁术,欺瞒身份。这个人,没有半分廉耻,丝毫人性,他冷血阴暗,猪狗不如——你长大之后,万不可像他这样,可记住?”
“记住。”
这父亲刚松口气,便听孩子问自己:“可是爹爹,你认识他吗?”
墨燃看着他。
他觉得很难受,因为他想起自己母亲为个铜板而作刀尖之舞往事。
这世上总有那多人,在别人高枕安卧时候,得冒着凄风楚雨,
夜过去,破晓时分,有赶早市小贩推着板车慢慢走过。
雨急风大,小贩佝偻着身子,推着自己破旧木板车。墨燃此刻半寐半醒,昏昏沉沉,听到车轱辘碾在青石板路上声音,还有小贩吃力而沉重喘息。
他意识飘忽,恍惚以为自己还是那在外游历岁月。
他微微睁开眼,眸子失焦。
但几乎已成反射地,和失去楚晚宁之后每日每夜那样,他本能地想要去搭把手,想要去帮那个疲惫小贩把板车推到树下,想要做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当父亲愣下:“?……当然不认识他。你爹爹是上修界清风书院最端正先生,生光明磊落,结交都是有识之士,正派君子——怎会认识这种邪魔歪道。”
他顿顿,似乎觉得还要再添把火,便对孩子谆谆教导:“们家是书香世家,自幼都受到极好道德熏陶,与他这样人,哪怕多讲句话,都应当感到极度羞愧与肮脏。你记住吗?”
这回孩子没有说记住,也没有说没记住。
他不解地问道:“可是爹爹,你既然不识得他,又怎知道他……他……嗯……”他努力学着父亲话,费力地回忆道,“他猪狗不如,冷血阴暗呢?咱们是今天第天见他呀……解个人,不是需要很久很久嘛?比如跟隔壁小花……”
教书先生:“你不懂,这不样。他是已经被定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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