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理解这究竟是为什。
墨燃为什会替楚晚宁挡下这命中劫?以生命、灵魂、未来与尊严。
他们明明才只有那年不到师徒缘分而已。
他不懂。
师昧看着黑色花蕊从墨燃胸口融进去,明明是那样柔软瓣叶,却似钢针能穿透人血肉,刺到深处去。
“如今还什都不行,但是师尊与伯父都说过禀赋高,灵力足……可以做到。”
他细细战栗着,指甲没入掌中,却还是坚持着说下去。
“可以代替他,成为你想要利刃和凶器。”
“可以代替他,成为你想造出杀人恶魔。”
“师昧。”他最后在师明净面前站定,闪电惊鸿,骤风涌起,吹得雨幕倾斜,斜打入亭。
“你说长恨花会吞噬心里善和暖……这些东西对寻常人而言,或许不是全部,但你应该比更明白师尊。”
雨越下越大,万木萧瑟。
“师明净,你就不怕他渐渐地失去所有记忆,什好都不再记得,你就不怕被人发现端倪吗?”
师昧蓦地眯起眼瞳。
瞳仁幽幽,似有蛇吐信滑过。
什,就你也配?”
“……”指捏成拳,半晌,蓦地将脸庞抬起,“或许不配,但却比师尊合适多。”
师昧眼神中有点点光斑闪动:“……此话怎讲?”
“你说这朵花会催生人心中仇恨。但是,若那个人心里干干净净,不怀丝毫怨怼呢?”
师昧静默片刻,笑:“不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冤仇,哪怕是北斗仙尊也不会例外。”
这过程中墨燃直在忍,不吭声,直到花蕊犹如某种长着奇怪触手蛊虫,个猛子钻进他心脏,墨燃才终于呜咽出声,跪伏在地上。
少年在自己面前颤抖,而师昧就那样静静坐着,玉臂清辉,高高在上,看墨燃在自己面前痉挛,在自己面前呕血。
“很痛吗?”
“咳咳……”
师昧饶有兴趣地,目光依旧温和:“有多痛?从来没有给人施过这
阵又阵冷意。
“换吧。”
大抵是他切中要害,又或许因为师昧原本就不确定楚晚宁是否能让八苦长恨花生效,再或者,墨燃当年表现出灵力实在空前绝后,他结出灵核时间甚至比天之骄子薛蒙更快,快得令人眼红。
总之,师昧几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那朵即将盛开黑色蓓蕾,打入墨燃心底。
做完这切,师昧就坐在石桌旁,以手支颐,目光微微出神。
墨燃在步步朝他走近,心如擂鼓,嘈嘈切切,比雨更急。
“不知你要做什,但是,如果你非要个人献祭,换吧。”
“你……”
“心里有恨,可以滋生。没有太多纯粹好回忆,哪怕渐渐缺失淡忘,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墨燃在极力说服着刽子手把刀刃转而架在自己脖子上。
但他手却摩挲着长恨花花瓣,渐生股躁郁。
墨燃说没有错,其实他这些年也在思忖楚晚宁是否可以成为长恨花温床——万这个人心底从没有丝毫怨恨呢?
再培育朵花又要耗费时间心血,更何况灵魂分裂实在太痛苦,他并不想经历第二次。
墨燃见他犹豫,便上前步:“这多年,你见过师尊恨过任何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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