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混账东西?”认错人之后踏仙君愈发,bao躁,“连把像样兵刃都没有,也敢来暗杀本座。”
刷地抬手将陌刀指向那人头顶,字句幽寒:“抬脸。”
“……”
那人慢慢抬起头来。
惊雷在瞬间裂空,映亮他苍白面庞。
他咬牙切齿,甚至不等对方先动手,就脚踹开殿门于,bao雨滂沱中掠上屋顶。
“楚晚宁!”
疯子般不可理喻。
“他死你至于这蹶不振?他死你是不是连你心心念念人间都不想管?”
人还没看清刀就劈上去,雨幕中铿锵拆三四招,尽是金属武器碰撞硬冷声响。
这个念头未及深想,指甲就已没入掌心。踏仙君咬着牙,浑身肌肉都在细密地发颤。
八年巫山殿为伴,两年尸骨相依。他跟楚晚宁起消磨生命里大部分时光。以至于后来他重返人世,看到楚晚宁连骨灰都不剩下,他竟疯变本加厉。
对于师昧逝去,他能接受,只是竭尽全力地希望能够将之复生。
但他根本接受不楚晚宁死。
夜幕更沉,他唯留那盏烛火快烧尽,灯花淌成潭影,他飞蛾还没有来。
但是等到夜半,楚晚宁仍没有来。
踏仙君先是躁郁,后转阴沉,继而又成担忧。
黑色华袍曳过金砖地面,他来回踱步,忍不住想,楚晚宁是怎?
时空生死门撕破,无论要问真相还是试图阻止,都应该来巫山殿找他。依照北斗仙尊性子,哪怕缺胳膊少腿都会来寻他麻烦。
为什不来?
踏仙君鼻梁上皱,神情极其危险:“又是你?”
薛蒙起身,他手在微微颤抖。踏仙君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瞧见湿润屋脊上闪着光泽两截龙城断刃,心中慢慢明白过来。
他眯起眼睛,从睫毛缝里看着淋得透湿青年。
“看来不应该说‘又’
“不是说众生为首己为末吗?!消沉到现在才来与本座决胜负,什晚夜玉衡北斗仙尊,也就这点出息!”
对方说话,嗓音在,bao雨中显得很模糊:“什乱七八糟……”
踏仙君眯起眼睛。
他立刻听出这个声音并非是楚晚宁,这让他怒火中忽地闪过丝清明,当对方再将利刃朝自己斩杀而来时,他眼神陡冷,不归碧光骤起,手起刀落。
只听得“铮”声响,对方武器自始至终没有亮起过神武光华,就在不归,bao虐攻势下断作两截,锵郎落在瓦檐上。
心中那种怖惧越来越深,犹如滴落宣纸墨渍在不断晕染。他兀鹫般来来回回盘旋,反反复复游走。
最后他脱力般在软榻上坐落。
可就在这瞬间,他听到屋顶上声微不可察细响。
踏仙君猛地起身,光和热似乎瞬间回到他身体里,他眼神亮惊人,又带着仇恨。
如果这时候给他面镜子照照,他就该发现自己神情和弹唱着长门怨陈阿娇也差不多——都是那种,坐等右等君不来,恼恨汹涌怨妇模样。
病?——不可能,那家伙病也定会来。
不知道?——之前或许不知道,但两界打通天地变色,怎可能不知道。
那……
蓦地站住,黑影在微弱烛火下显得嶙峋森然,极为可怖。
难不成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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