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程博衍点点头,走到项西床边,“你不用担心,你得长成板寸才出得院。”
“程大夫早,”项西叹口气,“……看着自己都不像自己。”
“那是因为你脸没消肿,跟秃没关系,”程博衍从兜里摸出片卡通创可贴,撕开贴在项西泪痣上,“这样好受点儿?”
项西愣愣,接着就瞪着天花板嘿嘿乐半天,最后声音很轻地冲程博衍说句:“谢谢。”
小江过来给项西扎上吊瓶,程博衍又问问他感觉,项西就觉得全身别扭,别也没什太大感觉。
身上腿上还是疼,比昨天没太大改观。
他拉着护士仔细打听下自己伤情,因为是程博衍朋友,护士百忙之中很详细地给他说。
专业名词听得项西云里雾里,就大致知道自己是各种骨折,骨折地儿加块儿够他碰瓷碰月,腿里打钢钉,程博衍给他做手术。
当然,自己英俊帅气拉风耍酷利器莫西干也是程博衍剃掉。
不过没事儿。
放倒。
他不喜欢程博予,记忆里这个比自己小四岁弟弟带给他除烦躁就没别。
老妈老爸都是医生,忙起来几天见不到人都是常事,在程博予长大到可以不需要别人照顾那些年里,家里没有大人时候程博衍必须要负责他衣食住行。
这些让他焦头烂额繁杂琐碎事让他对这个弟弟完全没有好感。
程博予跟在他身后叫着哥,缠着自己陪他玩时候,他几乎没有过几次好脸色,在程博予心里,他大概也不是个什好哥哥。
“就直这杵着,杵到头发都长成板寸?”他很郁闷地看着程博衍,“非得这吊着?还套个塑料壳?”
“嗯,支具是为固定,”程博衍看着他,“吊着能促进血液循环回流,消肿,也能让你没那疼,闲着没事儿你就活动下脚趾。”
“哦……哎对,”项西突然笑笑,“听护士说还打钢钉?怎打啊?以后还取掉吗?”
“哐哐哐砸着就钉进去,”程博衍低头往查房记录上写着,“当然要取出来啊,取出来时候唰刀,改椎撬就出来。”
隔壁床病
腿被吊着算什,胳膊不能打弯儿算什,脖子不能扭算什,疼算什,痒算什,秃头……算什!
跟自己终于被平叔赶出大洼里,赶出赵家窑比,什都不算什!
程博衍来查房时候,护士小江正拿着自己小镜子举在项西脸上方给他照着。
“哎哟,脑袋亏得是型儿好,要不就这和尚脑袋谁还出得去门儿啊。”项西叹口气。
“街上光头那多呢,”小江笑着说,收好镜子推着送药推车转身看到程博衍,打个招呼,“程大夫早啊。”
这种状态直持续到……
“哥,是不是要死,你救救……”
程博衍有些烦闷地关掉灯,把自己扔回床上,用被子裹严实。
项西早上醒得很早,被脑子里突然闪过平叔脸给吓醒,睁眼儿时候脑门儿冷汗。
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躺着那瞬间,他被阵从未有过轻松感觉包裹住,咧开笑想笑,但嘴角和眼角伤夜没活动,有些扯着疼,他没能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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