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盘子晾干能放进那个电窑炉去烧,他再次体会到孙问渠每次都在马亮工作室那个窑旁边坐几小时心情。
烧出来什样?
什颜色?
会不会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孙问渠那专业,盘子烧半裂?
“看你这个大学还是选错行当,”方驰在小菜园看爷爷弄菜时候,奶奶拍他下,“你应该去跟水渠拜个师
当然,他闭上眼睛,也许是因为能感觉得到孙问渠不想在家里太过亲密。
他直觉得只有自己才会这紧张,没想到孙问渠那种永远什都无所谓人也会这样。
是因为他在为自己考虑。
虽然孙问渠这样反应让他压力更大,但还是压不住心里愉快。
是因为自己,什都不在乎孙问渠变得小心翼翼。
但还是感觉得到美。
第二个字他凑合猜出来,是个繁体问字。
孙问渠写确是“孙问渠是方驰”,只是七个字写完,方驰只大致认出问和是两个字。
孙问渠写完最后笔,轻轻舒口气,放下笔。
“这都什字啊?”方驰终于有开口机会。
声:“看见就看见吧,就写这个。”
孙问渠没再说话,拿笔开始在盘子底上写字。
方驰感觉自己眼睛有点儿忙不过来,他没怎看过孙问渠拿毛笔写字,边想看字从笔尖慢慢出现过程,边又想看孙问渠握着笔修长手指,还想看孙问渠垂眼皮专注得自带结界样子……
太忙。
方驰呼吸都放轻,眼睛在孙问渠脸上手上笔尖上盘子上来回转换着。
在床上躺半小时他都没睡着,翻来翻去地感觉把自己都煎成个两面焦黄香喷喷煎蛋。
最后他又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天台上抽根烟。
爷爷奶奶早睡着,他轻手轻脚是不想让孙问渠听见。
抽完这根烟,又盯着后院看会儿,他才转身又跟做贼似地摸回屋里。
盘子做好就放在那里等着晾干,方驰有空就去看看,那几个字笔划怎写,他都已经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给他支笔他就能唰唰地马上写出来。
“篆体,”孙问渠说,“你不是又想写又不想让人看出来,这样就行,爷爷奶奶肯定是不认识,你同学估计能眼看出来也没有。”
方驰很愉快地笑起来:“发现你真是……很不样,很不样,跟谁都不样。”
“现在就等着盘子晾干,”孙问渠站起来,边伸懒腰边勾着他脖子亲口,“可以睡。”
方驰回到自己屋里躺下时候,觉得自己今天实在太厉害,睡前晚安吻居然没有升旗,也没有搂着孙问渠欲罢不能不想回屋。
也许是累,或者是今天盯着孙问渠看整天,看得太过瘾……
第个字写完时候他愣愣,他没看出来这是个什字。
但他没有开口问,他怕打扰孙问渠,每当孙问渠沉下去做什事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保持安静,总觉得这会儿要是打扰孙问渠,脸上被抽笔杆。
因为第个字他没看出来,所以这会儿他注意力放到笔尖上。
字写得好人,看他写字是种享受,流畅舒展笔划,错落有致结构,个字就这轻松而带着美感地出现。
虽然不认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