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人常年饮烈酒,酒量自然是好,难得遇见沈家人,少不得要拉着沈楼喝两杯。
去年埋下梨花白,这时候拿出来刚好入口。朱星离拿出套碧玉双环杯,满满地倒上。
沈楼端起杯盏,敬过朱星离,饮而尽,“朱二叔叫侄儿来,可是有话要说?”
“找你喝杯,”朱星离吊儿郎当地倚在竹榻上,懒散地说,“你爹给你取字吗?”
“尚未取字。”沈楼应着,抬手给朱星离倒酒。男子十五束发,二十及冠,理当二十岁时候取字。但若是此子早慧,或是需要他早些顶立门户,便会如钟
剪重嘿嘿笑,把套新茶具递给林信。虽然林信入门早,但实实在在比他小好几岁,他始终无法把林信当个师兄对待,总是私心地叫他信信。
林信不接茶具,直接上手揍他。
“哎哎,别闹,会儿碎!”剪重努力躲避,但林信出招向来又快又狠,专往些刁钻地方打,防不胜防。
“哗啦啦!”托盘里黑曜石茶具终于在挨到第三招时候脱离盘子,只骨节分明手伸过来,抽走托盘在空中挽个花,“咚咚咚”稳稳接住杯盏。
“你师兄?”沈楼随手将茶具放到桌上,冷眼打量着这位林信同门,未来英王殿下——封重。
金吾卫接走钟家兄弟,这件事很快就传遍整个西域。朱星离师徒路算命骗钱,这种消息自然是知道。
年幼沈清阙竟然没有把这种事告知父亲,令林信有些吃惊,甚至动摇过想回到沈楼身边。但他不能放下师父不管,在沈楼身边长大变数太大。
听到林信这说,沈楼垂目不再说话,快速穿上中衣和外衫,明显不打算换内衫。
没得看,林信忍住想要调戏沈楼冲动,温文尔雅地转身,拿起桌上细剑。两人多年未见,说到底也不过是儿时几日情分,没什可聊,便从“定情信物”开始吧。
“很担心你。”还没等林信没话找话,忽然听到沈楼说这句,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沈楼。
“是师弟,”剪重揉揉被揍地方,抬手见礼,“在下剪重。”显然,方才在正厅时候,这位世子爷根本没拿正眼瞧他,也不记得他叫声师兄。
上辈子师兄,这辈子竟然变成师弟。沈楼微微颔首,还礼,“既是师弟,理当敬重兄长,怎可直呼其名?”
“呃,世子教训是。”剪重讪讪笑,传达两句师父交代话,便溜烟跑。这位浣星海世子殿下,似乎对他很有敌意。
朱星离让二徒弟给沈楼带话,收拾停当便去跟他喝杯茶,特意强调不许林信跟着。
林信撇嘴,说什喝茶,听就是找沈楼喝酒。因着他还未束发,师父直不准他喝酒,而剪重酒量很差喝不多少,没人陪着喝酒朱星离直颇为寂寞。
“你说什?”
“直在找你。”沈楼走到林信身侧,低头看他。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这样大起大落,着实不是什美好体验。
林信微微瞪大眼睛,这话真不像是沈清阙会说。
“信信,师父让给你送点东西过来。”门外响起剪重敲门声,打破屋里诡异气氛。
林信冲沈楼歉意笑,转身去开门,伸手就给剪重个爆栗子,“叫谁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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