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还穿着那件黑袍,只是没有戴帽兜,也没有蒙眼睛,念念有词地搅动着大锅里东西。腰间别着那只镂空金灯盏,依旧明明灭灭地闪着光。
乌洛兰贺若站在大巫身后,动不动。多亏这副天赐好皮囊,即便双目无神,他看起来依旧威风凛凛。
林信微微伸长脖子,看清那锅里东西,不由得泛起阵恶寒。满满大锅,全是眼珠子!
线很细,血流得极慢,却不会凝固,点点渗进锅里,与锅中黄白相间汁液融为体。
“小崽子,你醒,”大巫心情极好,这山顶上只有他们两个活人,忍不住跟林信说起话来,“知道这是什吗?”
蛮人笃信天神,安葬、祭祀,皆在高山上。越高山,越接近天。
朱星离垂目看着沈楼用剑尖圈出地方,那些都是常年积雪高山,掐指快速算起来。
“东!”春痕剑尖点在东边,圈出这带几座山。
为破解噬灵,朱星离这些时日潜心研究过蛮人巫术,大致能算出来今日适合祭天地方。
沈楼二话不说,直接朝那带奔去。
望,瞧见抓着人御剑遁走沈楼,大叫起来,“沈家黑蛇!快!”
蛮人中仙者立时御剑追上,被道凌厉剑光阻拦。灵剑在掌心不停变换,映着骄阳宛如落英缤纷,片刻间将几名蛮人割得满身伤口。林曲回剑于脚下,温文尔雅地做个“请”手势。
“跟他们废什话!”封重直接从后面冲过来,剑砍向那些蛮人,“叫乌洛兰贺若出来见本王!”
沈楼将捉住那人扔到朱星离脚边,用剑抵住他脖子,用胡语问他林信去向。
“不知道,大汗带着大巫和那个汉人小子,单独离开。”这蛮人起初还要装下贞烈,看到朱星离手握吞钩往他裤裆上比划,顿时老实,问什答什。
“噬灵。”林信张口,发出声音极为虚弱。
这样声音,显然取悦大巫,微微抬起左手,八根红线琴弦似攀扯在四根手指上。灵活地动动手指,贺若便如活
如今已是盛夏,雪山之上还是冷若寒冬。他记得林信很怕冷,并非不抗冻,而是害怕挨冻本身。因为小时候差点被冻死,长大即便有灵力护体,让他单独站在冰天雪地里还是会不安。
信信,等!
大风吹过山顶万年不化积雪,扬起带着冰碴雪沫,噼里啪啦打在脸上。
林信个激灵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根顶天立地石柱上。柱子应该是临时削,凹凸不平,尖锐棱角抵着他冻僵后背,很是难受。
灵脉依旧无法运转,也就不能用灵力隔绝严寒。透体而出红线,连着口大锅,源源不断地抽着他血。寒风吹过,林信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但他只是个守卫统领,连金帐子里发生什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三人去向。
朱星离掌把人拍晕,站起身来:“十七年前,兰苏逃离北漠,便是因为大巫要拿她祭天。这些年他们直不肯放过信儿,定然也是想拿他祭天。”
所谓祭天,就是用血造噬灵!
蛮人祭天,会在什地方?
“雪山。”沈楼抿唇,看向连绵不绝阴山山脉,挥剑掀开片草皮,露出褐色土地。用剑尖快速画出阴山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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