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席空,辛弈便要显眼些。没多时,往外去人踉跄着步伐,醉醺醺撞跌在辛弈案边,撞案上盘盏震。这人嘴里赶忙道着抱歉,抬头醉眼将辛弈看又看,嗯声,问道:“敢、敢敢问兄台是哪、哪部同僚?”
辛弈只笑不语。
这人见他不说话,又问遍,得不到回应便皱眉,趴过案来想仔细看清楚。辛弈微微往后仰身,避开他伸开手。怎料这人倾身滚扑下来,顿时酒气扑面,乱作团。桌案被挤撞翻倒,四下片惊声,混乱中辛弈清晰地察觉到此人手在他大腿上狠狠
安生,但却自有分寸,倒也未多看。只将辛弈看看,辛弈被他看得隐约想到昨晚梦,立刻垂眼盯着案上花纹,耳尖藏也藏不起来。柏九目光似乎在他耳尖上停顿阵,才转回头去,辛弈缓缓放松下来。
并未坐太久,皇帝便来。
太监唱词喝,宴中人皆起身跪服。那殿边上黄袍十二章纹抖,便跨入个人来。辛弈迅速扫,猛然间竟露出诧异之色,幸得他倏地咬舌尖回神垂眸,否则正与皇帝转来目光撞个正好。这刹那间,他心中千百回转。
皇帝上位坐,道声:“众卿平身。”随后似乎是稳稳声,才继续道:“今佳节相聚,行宴宫廷,乃君臣言欢之时,不必拘礼。”底下齐恭声,他笑道:“行宴吧。”至此这端阳宫宴才算得上是开始。
在皇帝下首,柏九和章太炎是并列而坐,他虽然如今权倾朝野,可章太炎却是两朝元老,加之三公三孤,尊为太子独位老师。德高望重这个词,章太炎当之无愧,就是真算起来,柏九这份新晋异姓王恐怕还真不够章太炎看。这两人如今并坐圣上下席头位,是谁也不敢说半分不是。秦王席座都要后移三分,拉开距离。
皇帝今日兴致不错,先与章太炎笑言二三句,后又点秦王名,秦王察言观色功夫何其得,未出片刻就让气氛逐渐热拢。期间见缝插针人不少,只有柏九甚少出言。辛弈目光不自主又飘过去,见柏九指尖滑动在酒盏侧,唇边押笑,狭眸垂盯着盏中酒,似乎听着众人笑语正入神,偏偏坐姿又透几分漫不经心。辛弈想到他说“人模狗样”,不禁垂头笑。
这宴会气氛开,底下人也自然要自由些。虽然辛弈不会说话,但谢净生也边倒着酒边同他说着趣事,将这宴席之上*员大大小小轶事谈个遍。辛弈剥着甜橘,酒窝直旋着笑。
皇帝没提起辛弈,自然不会有人自找没趣。纵然辛弈如今是北阳兵马唯接任,但那也是他有命回北阳之后。辛弈也不着急,他今日来宫中,目不在于皇帝。眼下没别人搭理他,他也乐得不必周旋。
却说谢净生酒没少给贺安常倒,两人唇枪舌战间不知不觉喝不少。出人意料,谢净生是越喝越正襟危坐,贺安常反而越喝越面染桃花,渐渐流露出另番风情。清冷眼旦流转起来,那是寻常媚态都不足以媲美风景。贺安常身形有些偏,谢净生去推他,他就顺势倒靠在谢净生手臂,在谢净生耳边热气喷洒道:“劳驾,搭个手去雪隐。”
谢净生起身将人把带上,对辛弈打手势,辛弈颔首,他们便去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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