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扇抵住净霖胸口,他阴沉沉地抬眼,说:“正是如此
苍霁轻轻吁出口寒气,捉摸不定净霖此举是不是有试探之意。
他手抚胸口,感触得到净霖这股灵珠。本相苍龙依着灵珠环绕,长尾拍着珠侧,与它在胸口虚境中戏闹起来。净霖与苍霁有过肌肤之亲,故而追逐间,气息渐融,最初寒凉刺痛点点融化,变得温柔递热。苍龙衔珠,腾身入灵海,灵浪顿掀,苍霁随即感受到那股纯澈天灵滋养,竟莫名有种相依为命念头。
苍霁胸口平复,他抬臂,指间还捏着那枚佛珠。
“这便是劫数吗。”
苍霁默念,吃不准味道。
华裳后足蹬不上窗沿,扑腾着前爪摔下去。她心知此地有强手,故而拖着尾巴蹦跳,欲甩掉石头钻草而逃。可是这石头人远比她更快,已经堵她逃路。华裳跟它宛如嬉戏般左扑右滚,就是跑不。
华裳恼羞成怒,身雪白皮毛在地上滚得灰扑扑。她压低前身,甩着尾将石头扑个翻滚。石头顶着草冠,磕个闷头,赶忙抚稳冠,又被华裳爪拍在背上,给踩下去。
华裳见机“嗖”地撒腿就跑,石头拍着灰起身,将沾土草冠重新戴到头上,沿着窗缝爬进去,见苍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它溜下窗,跳过苍霁手,将烛台推正。
苍霁面容苍白,唇隐约泛青,像是被妖物摄住心神。石头碰碰他额心,果然觉察到股妖邪之气流转其中,难怪方才似乎听得屋里有人说话。
石头思忖片刻,将自己草冠戴到苍霁头上。
翌日,净霖着实费力气才将苍霁弄上床,见他迟迟不醒,怕是被邪祟摄神。
东君叩门,净霖便出门去,两人站在不远处交谈。东君哈欠连天,指指日头,说:“时候不早,有什要紧事赶紧说,待会儿便走。”
“父亲如何吩咐。”
“你早已然于心,又何必明知故问?”东君摇扇,用下巴远远地点点颐宁,“你也知道他是为何被调到西途来,眼下四方告急,哪里都缺人。南边已经守不住。”
“这里尚有数万流民无处迁置,若是丢掉南边剩余土地,中渡便成东西道。日后纵然九天门再有余力,也无力回天。”净霖情不自禁逼近步,说,“东边哀鸿遍野,现今饿死人远比葬身血海更多。”
苍霁封闭五感,却顷刻间遭股清凉灵气强行推开,腹间灵海险些呼应而啸,差点露出本相。他赶忙咳几声,佯装不堪受力。那灵气滞,化作细雨融进他五脏六腑。
苍霁若真是凡人,与净霖修为差距悬殊,那此行并无不妥,反而能替苍霁护番内脏,免受妖邪入侵。可是他偏偏就是这天地间最大妖邪,净霖灵气陡然入,叫他龙息沸腾,灵海调动,连这“普普通通”面容都差点掩不住,胸口龙鳞已自行抵抗而现。净霖不是别人,他坚修剑道,妖怪邪魔皆怕他灵气,因而他灵气融入苍霁体内,苍霁不仅手脚冰凉,连角都要顶出来。
石头见他邪气已除,方才放心而去,盘坐在门外,捉只蛐蛐笼在掌心,为他守夜。
苍霁待门合便立刻睁眼,还不能动作,就只能压着不适,缓缓将净霖灵气抽离内脏,寄于胸口,揉成团晶莹灵珠。
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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