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眼眸微垂,双手在火光间略染阴影,他顿许久,才说:“本相为剑,生来便为除魔。”
他神色寡淡,并不雀跃,也不低落。
苍霁听得洞外大雨倾盆,将净霖神色尽收眼底。他掰开烘得滚烫馅饼,递给净霖半,说:“你常年在外,不闻江湖事,故而不晓得。天下修道者无数,最传奇莫过于你。似这等没有天赋,不求上进人,也对你事迹耳熟能详。”
净霖说:“耳听为虚,那皆不是。”
苍霁几口吃尽馅饼,说:“确实不像,但也有相似之处。这般吧,早已将身世告知与你,不如眼下就由再来说说知道你。如有不对之处,你便告诉。这样来,知道,就是真正你。”
翻身上马,似是对石头很不耐烦。
“你怎招惹他?”苍霁笑,对着石头吹吹,“抓稳,带你玩儿。”
青浦城与玄阳城相距不远,但其间有三山阻拦,绕过去且须费些时候。净霖本沿马道而行,谁知夜间,bao雨,竟然冲垮道路,阻碍日。次日大雨不停,他们只得从山中翻越,直接去往玄阳城。
山路蜿蜒,两人冒雨而行,迤逦向前。山间湿滑难行,这马到底不能生翼飞天,他们便只能下马暂寻个避雨处。
净霖衣衫随时可干,苍霁却不能。他于山洞中拾柴打火,索性背着净霖褪掉衣衫,赤膊晾着衣物。净霖与他临火而坐,苍霁半身健硕,竟然比净霖结实数倍,平日衣衫遮,他又有意隐藏,故而不曾显露山水,如今赤坦坦地露出来,很是瞩目。
净霖咬着饼,点点头。
苍霁拭着手,撑着膝说:“听闻你十三岁拜于九天君座下,跪叩时天地间群松浪起,你便在那刹那间成就本相。过去是哪里人?山里小妖怪。”
“不是妖怪。”净霖摊开手掌给他瞧,“不记得是哪里人,只是直流浪于中渡,无父无母。八岁时与狗争食,误入南禅古寺,步跌入莲池间,由禅师所救。十三岁时真佛掸凡袍尘土,为指路向北。便沿着北路走,最终上山到九天门,遇见父亲。”
苍霁捏住净霖指尖,将他掌心拉到眼前,见其中隐约朵莲花纹,若不是他给自己看,平日必觉察不到。苍霁端详片刻,突然翻掌握住,笑道:“掌心生莲,原来净霖曾经是个小和尚!遇见九天君以后呢?听闻你们兄弟分划成派,相斗激烈,很不成体统。只是们净霖这般呆,倒不像那
火上烘着干粮,苍霁照应着火,说:“前几日见那东君,手持折扇,不着利器。不知他修是什?”
“原先是修罗道。”净霖手指被火烘得温热,他说,“东君原身为血海邪魔,还是凶悍‘恶相’。他以红眼摄心泯神,凭借恶意杀佛食人。后来真佛垂坐南禅莲池边,颂以梵音七七四十九天,讲得口干舌燥,方使东君幡然悔悟,从此放下屠刀,由恶相之中悟得慈心,唤春苏灵便是他如今道。”
“原来如此。”苍霁似是笑笑,又问,“黎嵘又是什道?”
“修罗道。”净霖翻着手,说,“黎嵘本性醇厚,沉稳不迫,是修罗道不二人选。因他斩妖除魔,身处杀欲与好强双念之下,仍然能固守本性。”
“倒知道你。”苍霁说,“除魔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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