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直回身,不便再问。
苍霁说:“好奇?”
净霖揪着袖里层,微不可见地点下头。
苍霁便迅速穿好衣,蹲身对净霖招招手。净霖靠过去,苍霁凑过来,贴耳说:“这是”他又陡然话锋转,“罢,待你再大点时候再讲给你。”
说罢也不理会净霖目光,枕臂躺下,闭目休息。净霖呆半晌,再看苍霁,已经状如熟睡。石头从苍霁胸口爬出,盘腿坐在他胸膛上,只手撑着脑袋,黑豆眼很是忧郁地望着他。
“兄弟众多,却甚少有这样促膝长谈时候。”净霖望着苍霁,宛如稚儿见着蜜糖。
“兄弟也多,但是这般亲近唯有这个。”苍霁见净霖白皙指碰牵着自己手,那手指细长漂亮,像瓷又像玉,时刻诱着人握在掌心细细把玩。他那点怜惜便发不可收拾,再看净霖便更加爱惜,觉得他年纪小。
他确实小。
苍霁想。
他小许多岁,小许多倍。能将他握在掌心,也能将他纳在怀中,甚至能将胸腹要害全部留给他,供他在硬甲坚鳞之下肆无忌惮地显露着这些稚气。
净霖枕雨入定,火堆已熄,唯剩苍霁呼吸声。净霖便渐沉心神,胸口咽泉腾旋虚境,往下灵海浩渺无声。他已经修至臻境门前,再跨步,便能渡入臻境,从此辟谷驭风、挥袖覆雨皆不在话下。只是这门扉迟迟不启,已将他困在此处许久。
正沉思时,灵海下忽翻起股陌生气息,流散于灵海之中,连净霖也追寻不到。这股气息隐约带着威势,游动间如听龙吟,直紧绕着他下腹。净霖细探而去,发现自己灵海不知何时受损,经这气息调养根固,已平缺损,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净霖顿时睁眼,手掌贴在腹间。灵海平稳无波,好似什事也不曾发生。净霖越想越不妙,他何时受过别人这样助力?他竟半点也不记得。那股气息散而又聚,聚而又散,在他体内已融作起,不仅厚重有力,还分外炽热,催得咽泉“嗡”声震动。净霖刹那间预感到渡境之时已近,却又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契机。
净霖坐宿,直至洞外云销雨霁,照得洞内也微微亮时方才缓舒气,出定起身。苍霁早醒,正带着仍在卧眠沉睡石头从外回来,兜几个柿子,给净霖吃。他俩人未做多留,随着山道直奔向玄阳城。
玄阳城背靠山峦,前临西江,九天门在此设筑三道重闸,将灵符刻在城墙四壁,使得此城坚不可摧,直不曾受过血海与邪魔侵扰。七镇双城未破之前,它尚称南下腹地,如今净霖策马而来,见城中百姓已经携家带口迁移向北边。原先繁华河口尽数作废,鳞萃比栉
净霖觉得苍霁热得不同寻常,不禁稍敛容色,说:“此刻正值秋雨寒来时,哥哥小病初愈,不易受寒。”
苍霁猿臂狼腰,背身穿衣时露出后肩伤痕。净霖目光动,看那伤痕不是刀剑,而像是人挠。净霖疑心自己认错,便稍倾过身,在火光摇曳间见着那伤当真是人抓,深浅不划在苍霁肩背,直斜拉到他肩头。
“你近几日与人起过争执吗?”净霖问道。
苍霁正拉上衣,将痕迹挡。他系着腰带,回眸看净霖,唇间忽地泄出笑声。
“这伤早,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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