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心,便不该说第二句。”沈泽川想起那脚,心有余悸。
“糟。”葛青青跟着色变,说,“怪草率,这可如何是好?人怕是已经在路上!”
沈泽川转向齐太傅:“无妨,先生既已猜到,必定有对策。”
***
朝晖到锦衣卫所司,同行佥事虽与他同级,却不敢拿乔。引着朝晖路到记档房,说:“朝将军要查什?这儿是今日十二所值档。”
葛青青踌躇着说:“不是什大事,就是方才路上遇见萧二公子。”
沈泽川抬首,说:“那位萧……”
“萧驰野,”葛青青说,“离北王幼子,也是上回……那个人。见他步履不稳,身上又酒气浓重,该是昨夜买醉去。”
“不是萧既明便可。”纪纲回头对齐太傅说,“太傅二十年未出,怕是不知道如今大周四大名将。离北王生个好儿子,那萧既明十分得!”
沈泽川却问葛青青:“青哥,他可问你什?”
禁军正待轮值,个个冻得缩手缩脚。
阒都禁军原先是八城禁卫,是阒都王宫铜墙铁壁,按规矩,这种看押琐事轮不到他们来。可是后来八大营崛起,两方职责调转,禁军沦为阒都累赘,不仅废兵校演习,还成阒都真正意义上杂役,到今日,都是些没见过真刀实枪,混吃等死世袭军户。
葛青青乃锦衣卫百户,在阒都里算不上什官,却对负责看押禁军而言正好。因为大家平日在阒都里走动,少不得要相互照应,再大点官他们也不敢随意孝敬。况且葛青青待人接物格外宽厚,所以禁军睁只眼闭只眼,由着纪纲顶替原本杂役差事。
葛青青与禁军打招呼,把带来热包子分下去。纪纲还没出来,小旗见他若有所思,便说:“青哥若是着急,就替兄弟们进去查看番吧。”
葛青青说:“这怎合规矩。”
朝晖不苟言笑,捡
葛青青细想着,说:“他问往哪里去,说抄近路去所司当值。他又说这路不像是能到神武大街,便敷衍番。想他这般亲王贵胄,也不会亲自探查。”
“但事涉萧家,小心为上。稍后你还是要往宫中去,值档上须得画上笔。”纪纲就着雪搓揉双手,“川儿,打拳。”
“且慢。”沈泽川眸中漆深,“既然是民区杂巷,他介亲王贵胄,清晨在这条街上做什?”
葛青青也是愣,说:“说来也是……玩乐之处皆在东龙大街,和民区多少有些距离。他宿醉酒重,大冷天,怎来这里!”
“守株待兔咯。”齐太傅裹着破幔翻身,用屁股对着外边,说,“沈卫之事事关萧家,听他那脚,分明是想要这小子命。可人如今活得好好,他怎能不起疑?”
小旗咬着包子挥手,示意看守后门禁军让道,说:“青哥也不是外人,况且咱们把这昭罪寺围得水泄不通,人是铁定跑不掉。”
葛青青便不再推辞,转身入昭罪寺。
纪纲正坐在檐下,见着葛青青来,便站起身,说:“时候已经到吗?”
“无妨,天还未亮,纪叔可以再待片刻。”葛青青说着环顾寺院,“这地方住不人,眼下又值寒冬腊月,晚些送些棉被进来吧。”
纪纲见他似有心事,便问:“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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