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威武,老虎最威武。”萧洵给纪纲勾个翘胡。
纪纲鼻子痒,打个惊天大喷嚏,两个小孩子顿时藏回藤椅后。纪纲倒不着急抹脸,把萧洵拎着后领提起来,捏着自己真胡须,佯装生气:“扰人清梦,要好好收拾你们两个!”
萧洵以为纪纲要打自己,赶忙抱头,岂料纪纲把他举高,胡须像浸墨笔,将萧洵面颊蹭得片乌黑。
霍凌云进来就看见萧洵和既然绕着藤椅疯跑,他沿着长廊走到檐下,费盛正抱肩看热闹,对霍凌云说:“瞧瞧世子,来时候多白净。”
霍凌云颔首示意自己看到,问:“屋里有先生吗?”
李剑霆说:“这多?”
“这还是少,”福满扳着手指头给李剑霆算账,“八城商贾暂且不提,厥西十三城和河州行商富得流油啊皇上。如今乱党横行,他们投机取巧,到中博做生意,不再讲究礼法尊卑,吃穿用度都比都官更阔气。这些人舍得给自己花钱,就是不舍得给朝廷交钱,就要有个人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薛平净这般厉害?”李剑霆装作不识,“从前没听过。”
“从前那是没用到适合地方,”福满恭维道,“多亏皇上慧眼识珠啊!”
李剑霆看风泉经过窗子,便知道孔湫到,于是对福满悄声说:“这事你办得好,改日朕见见他。”
剑霆动作,躬身贺喜:“奴婢是来给皇上说好消息!”
李剑霆说:“厥西粮册到?”
“那还没有,驿站说已经在路上,左不过这两日。”福满说,“奴婢啊,是想给皇上说,内仓那边算月账,给皇上赚八万两银子呢。”
李剑霆没承想是这件事,她意外道:“……内仓典守不是新上任吗?”
“是啊,皇上,还是奴婢举荐,”福满喜上眉梢,“原户部任职薛修易薛大人哪。”
费盛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霍凌云,道:“有事?”
霍凌云把袖袋里书信拿出来,这是葛青青呈递锦衣骑信,都是有关阒都动向,已经拆开看过。他说:“你看看。”
费盛接过信看。
庭院内日光晒着檐角,上边新刷漆鲜明亮眼,
福满喜形于色,抱着毯子退下。到外边,只给孔湫行礼,对风泉微微点头便作罢。
风泉在门外恭声禀报:“皇上,元辅到。”
***
纪纲枕着藤椅,在庭院里睡觉。萧洵和既然趴在藤椅边,用毛笔在纪纲脸上悄悄画着胡须。
“阿你陀佛,”既然小声说,“大老虎。”
薛修卓大哥,李剑霆眸中微沉。
“要说这薛大人,从前可真是屈才!”福满说,“这不刚上任,就懂得为朝廷开源节流,把各地入都官儿啊商啊都治得服服帖帖。”
“怎说?”
“皇上,但凡带货进都,都得交税啊,”福满躬身给李剑霆小声说,“这笔账不好收,逋欠税银人太多,都不老实。偏偏这薛大人就是有法子,不仅把账收得好,还给皇上筹办好些珍奇进内仓。”
内仓典守管理各地每月进贡给阒都货,宫里皇帝吃果蔬有半都是来自这里,要跟各路商贾及地方*员打交道,葛青青入都时交税就是给这里。内仓品阶不高,下设收税都是小吏,跟内宦走得近,久而久之,就由内宦说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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