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妇早已上年纪,只有个儿子,几年前成亲,带着媳妇搬到城里去,如今年到头都不回来趟,老夫妻俩相依为命,有时也会觉得寂寞。他们在知道这个小瓷罐儿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后,看他实在可怜,便把他当成他们小儿子。
这对老夫妇家中贫困,只守着这间破旧茅草屋与后院小块田地生活,不过待瓷罐儿却是很好。他们花这年大半积蓄,特地去城里为他请大夫,然大夫来也只是给他简单做包扎,摇着头说他能保住命已经万幸,这条腿肯定要瘸。
老妇人因此难过很久,小瓷罐儿自己倒是没什感觉,最疼时候已经过去,这条腿瘸就瘸,以后活不下去,他就再去做乞丐,这条瘸腿也不失为项资本。
这对老夫妇心疼他,让他待在床上好好养伤,什活都不用他做,瓷罐儿在床上躺两个月,老妇人常常拉着他手感叹,自己儿子要是有他半听话就好。
两个月后,瓷罐儿可以下地走动,老夫妇儿子也从城里回来,他知道自己爹娘背着自己收养个小孩,大闹场,以后老两口要是死,房子和田是谁,这算是怎回事?
那天晚上,赵家家十三口人在逃亡路上全部被杀害,尸体横在林中,无人收敛,直到夏天结束时候,有砍柴樵夫无意间走进林子深处,发现他们被野兽啃食过尸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出那林子,跑到城中报官,岳城太守派人前来调查,确定尸骨身份后草草结案。
那都是与瓷罐儿无关事情,那个晚上,他拖着受伤左腿爬到树下,天大地大,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如果可以话,他想要再回到岳城,做个小乞丐,现在他腿坏掉,好心老爷和夫人定会施舍他更多铜板吧。
杀手们骑着高头大马从那条窄窄小路疾驰而过,数十马蹄踏进浅浅水洼里,泥水四溅,脚下大地跟着震颤。
雨越下越大,穿过层层叠叠枝叶,打在瓷罐儿巴掌大小脸上,他衣服全湿透,又脏又乱,他蜷缩成小小团,融进漫长夜色里。
老两口心知这事是他们做得不妥,面对儿子指责,低着头不吭声,只是当男人提出把瓷罐儿赶出去时候,两位老人坚决则是不同意。
闪电似银龙划过天空,他靠在身后粗壮树干上,银龙钻入云层,轰隆雷声淹没急促地喘息,他垂下眸,黑暗中浮出各色光点,他腿好疼,头也好疼,疼痛顺着血液蔓延到身体每个部位,不久后他彻底昏迷过去。
再醒来时,瓷罐儿发现自己正躺在间有些破旧茅草屋里,漫天橙红霞光透过纸糊窗,映在斑驳墙面上,有头发花白老妇人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碗刚刚热过米汤。
瓷罐儿有些痴傻地同她对视许久,到最后是老妇人先笑起来,把手里米汤喂着他吃下。
瓷罐儿张开嘴,老妇人喂口,他吃口,乖巧不得。
过几天瓷罐儿才知道,那天早上这家老爷子本来是要去林子里抓小鸡,鸡没找到,倒是看到个孩子躺在树根底下,身上又是泥又是血,老爷子吓跳,赶紧走上前去,见他还有呼吸,就将他背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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