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贾琮让人将她软榻之物全都取来,可到底比不得荣庆堂舒适自在。
看她黑眼圈,多半是没怎睡好。
不止她,连王夫人、薛姨妈看起来精神都不算好。
贾政也在,气色也不大好。
贾琮见礼罢,贾母就沉声问道:“等整天,唬家人不能安宁,坐卧都不得意,结果连个雷声也没听到!琮哥儿,你可是在糊弄人?”
许多事也就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没用多久,鸳鸯又忍不住问道:“听说,琏二爷临死前是想和那个女人孩子在起,可老太太不许她们入贾家祖坟,那那个女人和孩子最后去哪儿?若不能葬在起,二爷就是在地下,怕都不能心安……”
这便是情吧……
贾琮顿顿,轻声道:“祖坟里埋是衣冠冢,琏二哥和那女人孩子起合葬在别处。若有机会,带你去给他上个香。鸳鸯,逝者已矣,生者尚需继续活下去,才是对逝者最好怀念。”
鸳鸯闻言,俏脸登时涨红,被人窥破藏在心底心思,她羞涩之极。
贾琮闻言,眉尖微微扬,眼神深意看眼垂着螓首鸳鸯,答道:“很好,你问这做什?”
鸳鸯看起来面色有些低落,轻轻摇头道:“没什,就问问。”
贾琮呵呵笑,眼神玩味。
鸳鸯为堵住贾赦觊觎,否认说连“宝金”“宝银”“宝天王”“宝皇帝”也不嫁。
她素来也同宝玉注意拉开距离,但是,却愿意将贾母压箱底宝物偷出来,给贾琏去抵押银子。
贾琮没有在宁安堂待许久,只和平儿吃顿饭,还未喝完就被里面得到信儿贾母喊去。
往贾母院儿去路上,贾琮有些奇怪看鸳鸯眼,问道:“怎是你来传话?”
鸳鸯虽只是个丫头,可在贾家地位不比寻常姑娘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高些。
她身量修长,大黑油辫子,鹅蛋脸上眼睛明亮,颇为精神。
对于鸳鸯,贾琮印象不算深,但也不浅。
贾琮却好似忘此事,只顾行路,再不多言。
未几,到临时贾母院落。
几个媳妇守在门前,又有七八个丫头候在游廊下,见贾琮到来,忙往里传信儿:“侯爷来!”
……
贾母面色不大好,在荣庆堂住大半辈子,早已习惯里面切陈设。
连凤姐儿没钱,都央贾琏去寻鸳鸯借。
可见,鸳鸯待贾琏之不同。
要知道,若是偷窃宝物被贾母发现,任凭往日里多大情分,都难逃打顿板子赶出去命运。
果真到那步,以鸳鸯烈性,八成是要死。
然而她却不顾这些,还是选择去帮贾琏。
尤其是“尴尬人难免尴尬事”中,她对她嫂子破口大骂爽利泼辣,堪称劲爆。
而她也是红楼梦里少见,敢对宝玉说不丫鬟。
听闻贾琮问话,鸳鸯笑道:“侯爷府上那个叫李蓉丫头片子厉害紧,连老太太身边人都不准随便乱动,老太太、太太身边,只有她指定人才能在府上行走。承她高看,选中。”
贾琮呵呵声,道:“她这般做,终究还是为你们自己安危。”
鸳鸯白眼,不过没再说什,又走片刻,她却忽然主动开口轻声问道:“侯爷,琏二爷他那外室,如今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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