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秦垂首思考着,半晌抬起眼皮,“刚才说,在辞职回到荷富镇之前,鲁洲安有理想。也许对他来说,做研究是毕生追求。胡有患病,胡香娟强迫他回家照料,等同于是毁掉他人生规划和理想。们可以设想下,当年胡香娟对鲁洲安说什。”
“案卷里提到,胡家邻居说,胡香娟年轻时就没丈夫,鲁洲安是她和胡有起拉扯大。可以说,胡家父女在鲁洲安身上倾注全部心血。”花崇道:“还有,胡香娟只念过小学,文化水平低,生性泼辣,时常因为鸡毛蒜皮小事与人吵架。得理不饶人,不得理就撒泼。”
“那当年情形就很容易还原。”柳至秦说:“对胡香娟来说,鲁洲安命是她给,另方面,鲁洲安是她依靠、骄傲。胡有得病,她既要忙家里,又要忙工作,照顾不过来,于是要求鲁洲安辞职回家。站在她角度,理由有二:第,鲁洲安在兵工厂工作工资并不高,而且非常繁忙,加班是家常便饭,个月忙下来,收入说不定还不如她卖卤菜赚钱;第二,鲁洲安是她儿子,她为鲁洲安付出那多,鲁洲安有什理由不回家照顾患病外公?家人,难道不该互相扶持帮助?上辈人……不,不止是上辈,即便是们这辈,也少有人将个人与家庭割裂开来。在胡香娟看来,
娟案子详细叙述番,问:“你有什想法?”
柳至秦坐在桌沿,条腿支在椅子下方踏板上,没有立即回答。
花崇视线落在他长得出奇腿上,有点想教育他坐要有坐相,别老是坐桌子,也别明目张胆地秀长腿。但仔细想,便在心里打退堂鼓。
柳至秦这人,大多数时候挺规矩,尤其是坐在电脑前时候,但偶尔也不那规矩,喜欢坐在桌子上,喜欢伸长两条腿。在办公室还算收敛,在家里就是另幅光景,腿会儿架在椅子上,会儿架在沙发背上。明明是挺粗犷姿势,偏偏柳至秦做出来,就似乎自带赏心悦目滤镜。
大约是因为腿长,且好看。
花崇回过神,索性和柳至秦块儿坐在桌上。
“在现有证据下,倾向于相信鲁洲安就是凶手,他并非是被杀害,而是畏罪潜逃。”柳至秦说:“不过案卷有时候并不可信,们还没有直接接触这个案子。有时证据也会说谎,比如目前证据都指向欧湛,但凶手很有可能是另个藏得很深人。”
“那就假设,鲁洲安确实是凶手。”花崇说。
柳至秦眸光半明半暗,片刻后道:“王家三兄妹视王章炳为拖累。对鲁洲安来说,胡有也是拖累,并且是更重拖累。因为为这个生活无法自理外公,他放弃自己向往工作。还有点,和王家三兄妹相比,他精神上负担更重——王诺强、王孝宁、王楚宁过是得过且过生活,没有太多职场上追求,但鲁洲安明显是希望在兵工厂干出番成就。换言之,他有理想。”
花崇点头,“受辞职回家影响,从25岁到27岁两年间,鲁洲安心理出现巨变,他由个对生活有向往人,变为残忍弑亲刽子手。如果他还活着,从27岁到40岁这十三年,他必定东躲西藏,找不到个安身立命之地,那他现在变成什样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