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叫先声夺人。甭管织坊有没有问题,家主心里肯定都要打个突,这样下面铺垫才好继续。
然而这声就跟石沉大海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响。吴匠头心中不由有些忐忑,赶紧又磕个头,道:“郎主,今年大旱,桑园已经绝收!桑叶又黄又干,丝户根本不收啊!这下织坊可就拿不到今年新丝!小郎君还在长身体,今年若是没有丝缎,可怎裁制新衣?!”
害怕梁峰不明白缺丝重要性,吴匠头还专门把梁荣拉进来。孩童年四变,正是拔个头时节,若是没新裁剪衣衫,问题可就大!
像是终于意识到此事重要性,书案之后端坐那人淡淡开口:“那可如何是好?”
吴匠头等就是这句,连忙说道:“恐怕要从账上领些银钱,
晚安眠,大早上吴匠头就爬起来。织娘阿绫还没有离开,殷勤伺候他起床穿衣。这也是织坊好处,几位匠头各有司职,但是就属他坊里小娘多。不论是织娘还是桑妇,巴望着来织坊女人数不胜数,也让他这个匠头占尽便宜。
“今儿不穿新衫,去把那件带补丁麻袍拿来。”看着阿绫拿来衣物,吴匠头不耐烦挥挥手。今日可是去哭穷,穿这好衣衫岂不闹天大笑话?
换上青色麻袍,又跟阿绫腻歪会儿,吴匠头才草草用些冷食,带上契书往主院去。
此刻外面天光已然大亮,那群跑尘土飞扬泥腿子也不见踪影,应该是收操。吴匠头冷哼声,要不是家主闲着没事练什部曲,府上哪会有这多事儿。织坊可是梁府销金大户,每年花在绫罗绸缎上银钱就不知多少。等到过两年再迎娶个新妇,才是真正发达时候。他可不能让郎主晕头,把该用在织坊上钱,挪用到其他地方去。
迈着稳当当八字步走到内院门口,吴匠头调整下神态,堆起笑容对守在门口仆役说道:“今天是阿方你当值啊。劳烦通禀声,就说织坊匠头有事求见郎主。”
说着,吊钱滑到阿方手心里。那人面无表情看吴匠头眼,转身向屋里去。过片刻,他又走出来,对吴匠头说道:“郎主在书房,跟来。”
怎大早就到书房,他不是病很重吗?吴匠头不敢多想,赶紧跟上去,来到书房门前。阿方显然没有进门资格,只是轻轻叩叩门,不会儿,就有个小丫头推开门,上下打量吴匠头眼,脆生说道:“进来吧。”
吴匠头也是个尝惯女色,立刻眯起眼睛。这小娘子根骨不错,长开绝对是个尤物,也不知被郎主收用没?然而*邪念头只是闪,他就板起面孔,垂头向房内走去。
进书房,股子药味扑鼻而来,就跟打翻药罐儿似得。虽然有好几架书简,又有屏风案几,但是吴匠头依旧眼就看到书案前端坐男人。比起郎主,刚刚那个小丫头容色就完全不算什。身为织坊主事,吴匠头当然见过家主,但是头次发觉这人美有些吓人,似乎那深深病气,反而给他平添几分鲜活,不像以往那样跟块木头似得。
不敢多看,他赶忙在书案前跪下,带着哭腔叩首道:“郎主!小无能,织坊快要撑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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