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辅兵里挑些出来,安排哨岗,巡视田庄。如今流民多,纪律定要抓好,不能生出乱子。”梁峰又道。
“属下明白。”
“关于灭火演练也要操办起来,给他们好好普及防火知识,万有险情,营中要率先顶上。”
“属下明白。”
连着三个“属下明白”,让梁峰微微皱皱眉。从浴盆中半坐起来,他扒在盆边,看着门口那个身形笔挺青年,过片刻才道:“怎,还在生气吗?”
路从郡城回到梁府,短短两日时间,跟在车队后面流民,就从两个变成六十个。阿良看到这批流民,脸头痛抱怨道:“郎主,现在已经错过冬麦播种,这些人要如何安置才好啊?”
“错过冬麦还有春麦,先把他们安置在下槐村吧。口粮里多混些麸子,饿不死人就行。还有棚屋要自己搭建,不能下子让人闲下来。周边地也趁着天冷深耕下,等到春天种麦收成会更好。”梁峰浑不在意,吩咐道。
就算存粮再多,这无限度收容流民也不是个事情。然而阿良只是张张嘴,还是应下来。人心都是肉长,看到这群明显就要饿死冻死可怜人,又有谁真忍心把他们赶向死路呢?
安排流民,梁峰就被绿竹拉去泡药浴。之前那次纵马狂奔,散心效果不错,但是副作用也不少。猛地受风,这副虚弱无比身体根本无福消受,当晚就有热度。加上惊马时用力过度,整个后背和大腿也是片酸痛。两厢叠加,泡个热水澡显然是个好主意。
坐进热气蒸腾浴盆,又把跟鸡妈妈样绿竹打发出去,梁峰长长舒口气,把头靠在浴桶上。舒舒服服躺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弈延,营中有多少人?”
这两天,弈延几乎没怎说话,只是个影子似得贴在他身边。不论是在外掌车还是今天回府,都安静要命。这是气他冒然骑马,差点闹出乱子?
“属下不敢。”弈延答道,但是依旧没有回头。
梁峰不由苦笑,放缓声音:“那日是鲁莽,以后不会再如此。”
又是惊马又是发烧,绿竹都哭给他看,亲手救下自己弈延发点小脾气,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梁峰哄小姑娘拿手,哄这种大小伙子,实在不怎擅长。
这次,弈延沉默片
弈延并没有跟进浴房,而是像个称职卫兵样守在门口。听到问话,他也未回身,就那答道:“槍兵三十五人,刀盾兵十五人,骑兵十人,还有十个弓手。正兵共七十人。还有辅兵百二十人,都练槍阵,还未见过血。”
梁府如今差不多有千人,只选出七十个正兵。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职业军人,虽然兵种稍有区分,但是身体条件和训练基础都很扎实,而且各个都见过血,算得上老兵。而那百二十人辅兵,是从农闲就开始锻炼庄户,全都从槍阵练起,也有些纪律性。
梁峰微微颔首:“正兵先控制下人数,辅兵可以增多些。已经到农闲,那些青壮劳力都可以练起来,以免正兵外出时,庄子上防守空虚。还有流民,适当选些条件好,作为正兵备选。”
反正现在没什农活,都是要养人,不如挑些身体条件好,作为兵种。
“属下明白。”弈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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