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办。会寻些天资聪颖孩童,到观中效力。不过这火药方,事关重大,还需保密。”梁峰又叮嘱句。
“火药?”本由伏火而生,又因火焰而燃,改名火药,实在颇为贴切。咀嚼下这个词,葛洪颔首,“府君放心,这个自晓得。”
葛洪也亲自参加过大战,自然清楚利器对于战事意义。这火药若是用得好,怕也能扭转乾坤。
“如此便好!”终于安下心来,梁峰笑着请葛洪前去梳洗。旁,奕延双眉紧皱,看向那个黑漆漆,裂开口子丹炉。这道人所炼东西,真有那厉害?
压下心底疑惑,奕延转回目光,紧紧跟着梁峰,同向前院走去。
是度化,是解脱。因此身为道家信徒,葛洪向来不把信佛之人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这都是些混混沌沌,背弃世理之人,不值得深交。然而面前这位梁府君,却着实出乎他意料。
虽有佛子之名,但是这人种种所为,从未有分毫避退,反而焕发着勃勃生机。对于自己折节相交如此,毫无芥蒂指点大道如此,还有府中开办崇文馆,更是不似那些迂腐颓唐世家子弟。
这样个人,又怎可能崇信释教?
对于当世之人,信奉什,是个值得纠结问题。但是对梁峰,从无这种顾虑。
“不论佛祖,仲尼亦或老子,皆为世间所生所长。即得天授,所见也不过这世之物。唯目有远近,观有不同。道生万物,又以百态存自然。先圣所见,亦如漫行于道,看似相异,实则殊途同归。”梁峰微微笑,“非圣贤,不敢叱圣贤之道。唯有兼听,方可明智。”
这想法,着实惊世骇俗。但是葛洪却找不到反驳之法。他又何尝不是在用所学儒家之法,来解释道家至理。若这世界真有万千道路直通至理,他又何必在乎面前这人信奉究竟是什呢?
眼见葛洪神色出现动摇,梁峰当机立断,长长揖:“还请稚川留在潞城,助寻得这大道根由。”
这哪是助他,分明是助自己得道啊。葛洪只觉心中砰砰,终于敛衣袖,依样拜道:“蒙府君不弃,洪愿勉力为!”
梁峰长长呼出口气:“未曾想丹方,竟然能换良材,实乃吾之幸也!不过府中炼丹,终有不便。不如在城西再建道观,专供稚川清修。”
“有劳府君费心。只是炼丹繁琐,恐怕还需数名道童方可。”葛洪想想,也不客气,干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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