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枢纽,陈悦怎会放过?赶忙做起生意。从新港带来货物,下就卖个精光。得足够绢布,他才气定神闲赶往晋阳。但是现在,真正踏上这北地腹心,他立刻后悔货物卖太早。这繁华大都,何处寻不来商机啊?
饶是如此,陈悦也没露在面上,只是干咳声,故作淡然道:“恐怕也是秋试在即,各州士人才会蜂拥而至。”
“制科真这厉害?”那亲随更是惊叹,“郎主,不若你也下场试试?说不定还能在并州捞个官半职?”
“荒唐!”陈悦叱句,掩住自家尴尬。他就读过几本书,哪可能参加这等级别抡才之选?而且他是来行商,跟制科又有何关系?!
再也不管街头奇景,队人转头向西市而去。到真正集市,就是另幅面貌。偌大个坊区,净是铺面,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莫说南方稀少马匹、皮毛,以及并州特产瓷器、纸笺,就连织锦香料这等货品,也大有不同。
从冀州前往并州,并不是件轻松事情。陈悦先在东平舒登船,沿漳水逆流而上,直至邺城。随后下船,通过滏口陉西去,进入并州境内。再行数日,方才能到晋阳。
这路,足有千里之遥。又是乘船又是穿山。然而让陈悦惊讶是,路上竟然次也未曾遇到匪患!
他跟着,可是支商队,且是运送大量粮食商队啊!
然而事情就是这出奇。除通过每个关隘都要验关勘合外,路上顺顺利利,就这到晋阳。站在那高大威仪,不逊于邺都城墙外,就连他这个老于商途之辈,也有丝恍惚。
晋城关卡比别处更严几分,好不容易随着人潮入城,跟在身后亲随就忍不住四处张望,啧啧赞道:“这晋阳城,果然不凡。竟然有如此多人!”
这纱颜色怎地如此鲜艳?织锦花纹是怎纺出来?装在琉璃瓶中,真是花精香魂?妆盒上能照见人影,又是何种水晶?
路从东走到西,两腿都快走断,见不知多少稀罕物,陈悦硬是没定下要买货品。他手上这点钱,哪能换到足量好货啊!
原本以为到海兴港,就能大赚笔。谁料真正宝库在这千里外太行腹地!又是
实在不怪他大惊小怪。
宽敞街道上,车辆纵横,拥挤不堪,偶尔还会出现两车并行,不及避道情形。高鼻深目胡人牵着骆驼,驼铃叮当,走得不紧不慢。推着小车商贩则寻着空隙钻来钻去,不时惹来阵咒骂。妇人们有些带着长长幂篱,遮住面孔,有些则素面朝天,挎着竹篮,提着木匣,也不知是逛街还是返家。更有士人模样男子,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副长途跋涉模样。
这样情景,怕只有太康年间洛阳,方能得见吧?
路坐船而来,陈悦沿途曾数次下船,观察市面所需。冀州诸郡县,其实不算兴旺。流民遍地不说,很多地方还在开荒筑堡,颇有些荒芜。但是到司州境内,特别是进邺都,就大不样。
得益于优异地理位置,邺城集市已经初具规模,根本看不出前两年屡遭洗劫惨状。并州出产绢锦、纸张、瓷器都要通过这里运往海兴港。而海船带来粮食、杂货,也要通过滏口陉和白沟,运往并州和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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