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拽过包袱,彻底敞开,鹰骨笛与《孽镜》并掉出来,他望着笛子,唯恐霍临风哪时又撇下他,道:“不住客栈,要跟着你。”
目光移至书页,这是父亲给他生辰礼,亦是父亲唯遗物。“暂且……”他咬咬牙,此乱日未平,陈若吟便有后招,霍临风安危便存在隐患,这封译出,也许还有下封,下下封,霍钊至关重要。
容落云说:“乖乖,暂不叫你为难。”
刚说罢,霍临风粗蛮地搂住他,热切感激,错杂喜悲,几乎要勒得他断气。他忍不住回抱,鸟啄食,雨敲窗,那般轻而快地抿抿霍临风耳垂。
他们打好商量,拾掇清,便离营回城去。
容落云顾不得腿疼,骨碌起来,怔怔地盯着霍临风看,自己本是出生入死惯人,却听不得那种话,唯恐落个语成谶。
“别,别……”他害怕,口齿都不伶俐,“别吓唬。”
霍临风叫这惴惴小心模样逗笑,抬手刮下容落云鼻尖儿,说:“抟魂九蟒被你杀死两个,耀武扬威,怎又胆怯起来?”
容落云确胆怯,却诚实更甚:“原本没那般厉害,想着密函关乎你性命,便什都无惧。”
为自己话,惜命,尚且求息存活,为心爱之人话,生死也可置之度外。既然提及密函,容落云道:“陈若吟定会联系蛮子,咱们需尽快译出密函内容。”
来,先摸出轴画,装裱煞是眼熟,展开瞧,原是他将军府卧房挂那幅。
他故意道:“将军府画,怎在你手里?”
容落云不吭声,红豆寄相思,画眉诉情肠,若非他手里还有幅画,难道要他日日空想不成?
霍临风又问:“那你日日都看?”
容落云被问烦,反唇相讥:“那另幅呢,你日日都看吗?”
杜铮驾着马车,霍临风和容落云安坐车舆,狼崽顽劣,把身下软垫抓得棉絮纷飞。进城,容落云推
霍临风点点头,沉默会儿,终究绕不开症结:“只能回府,将密函呈给爹看看。”将容落云独留军营不妥,吃住粗陋,连身软乎衣裳都没有。
他也变得小心翼翼,问:“跟回去,在城里找客栈住下,可好?”
容落云反问:“你不敢带回府?”
霍临风道:“是,倘若见着爹,怕你伤害他,也怕你思及双亲之死,增添痛苦。”他毫无遮掩地说出来,不带半分虚假,“忠孝两难,已经围困许久。”
之前,他主动挑明容落云身世,坦白当年陈情,是选择“忠”。奈何骨血亲缘,霍钊是他生身父亲,如今,他不得不选择“孝”。
霍临风说:“是啊,日日都看。”
容落云哼声,十足骄气:“打仗时分身乏术,你如何做到?”
真难糊弄,难得霍临风辩不过,只好乖乖承认:“确,有时打便几天几夜,没得法子。”他起身踱向桌案,离榻,容落云立即扭脸,生怕他走。
桌案上搁着只铁匣,霍临风打开,取出里面画轴,折回榻边,他将两幅画并放在起,临风,落云,般配地团圆于此。
他说:“路打到蓝湖,驻扎在那儿,没带这幅画像。”并非遗忘,实则故意,“倘若折在那儿,合营陨灭,这画也就毁。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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