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霆元摇摇头,陆准却不信,可他想不出对方伤怀因由,那日死里逃生,是喜,眼下虽然艰险,可输赢未定,也并非全无希望。
他不喜欢杞人忧天,亦不喜欢伤春悲秋。
两人相隔落雪,孟霆元不肯说,陆准猜不透,只剩凄风中僵持。忽然,敲门声响起,孟霆元率先回神,问:“何人除夕拜访?”
门外头:“风卷残云。”
紧接着又句:“你才是残云,什狗屁暗号。”
敲完肩头,他又捉孟霆元手臂,从身后拽到身前,把握住对方手掌。
孟霆元骤然抬眸,双手被抓着,暖和,他大气不敢出,怔怔地、惴惴地看着陆准。奈何,切稍纵即逝,陆准松开他,将他两手往袖口里塞。
陆准说:“你手很冷罢,若是百姓,便这般揣着取暖。”
孟霆元暗自嘀咕句:“你手倒是很热。”
陆准未听清,只顾着折腾对方,孟霆元任由摆置,先揣起手,后塌下肩,高大身躯活受罪般。忽觉面颊微凉,二人抬起脸,看见簌簌雪花。
“再高点!”
“这样?”
“嗯……行!”
宅子门前,孟霆元高举着手臂挂红灯笼,陆准在旁仰脸看着,会儿高会儿低,眼下总算满意。
挂好,两人朝巷头和巷尾瞄眼,没什人经过,有种压抑冷清。“进去罢。”孟霆元说,礼数分明地侧身,让陆准先跨过门槛。
孟霆元将门打开,霍临风和容落云进来,拌着嘴,各自拎个食盒。四人往屋里走,三两步至檐下,进屋前霍临风给容落云拍肩头霜雪。
容落云乖巧地立着,余光瞧见孟霆元和陆准神色,疑惑道:“怎,你们又吵架?”
陆准否认,却也说不出原因,不怪他,他也想知道孟霆元究竟有何心事。谁料,霍临风无需端详,竟语猜中:“睿王,是不是担心你母妃?”
孟霆元这才坦承:“母妃仍在宫中,安危未知,更怕皇兄以此要挟。”他叹息声,“本不欲说出来,却被将军猜到。”
霍临风说:“你皆是有娘亲人,明白。”他
“下雪。”孟霆元说。
陆准道:“除夕降雪,是祥瑞之兆。”
孟霆元轻笑:“已然成为逃犯,还算祥瑞吗?”
陆准说:“也许很快就不是。”他张开手臂,以迎接姿态在院中转圈,待细雪拂满面,停下,撞上孟霆元幽深无际目光。
小财神再缺心少肝,也瞧出丝端倪,他问:“睿王,你有心事吗?”
两人前后脚迈入院中,门板嘎吱关上,隔绝外面天地,陆准扭脸看着孟霆元,噗嗤笑。那笑意很是开怀,却也包含三分嘲弄,孟霆元愣着,时间有些尴尬。
陆准解释:“是笑你这身衣裳,真滑稽。”
王爷锦衣华冠太惹眼,这境况穿不得,孟霆元换上身粗布民间装束。他也颇觉不自在,负着手,问:“是不是挺难看?”
陆准说:“也不算难看,只是显得格格不入。”他绕着人家转半圈,细细打量,“晓得,这衣裳是百姓衣裳,可你姿态仍是王爷姿态,不搭配。”
孟霆元愈发僵硬,手不知往哪搁,路不知如何走,杵在那儿,脸赧然地待着。陆准上前半步,伸手在孟霆元肩头敲,道:“放松些,不必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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