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已经温暖,瞿燕庭也差不多叮嘱完。他伸出手,揪住陆文衣襟把人拉近,就着方正块车窗,衬着泛起鱼肚白天边。
“陆文,谢谢你。”瞿燕庭说,“这是过得最好个年。”
“送君行。”陆文打着哈欠出来,夺下包,“顺便再撒个尿。”
街上是黎明前黯淡灰色,宾利停几天,里里外外都冷透,瞿燕庭先打着火热车,降下车窗,陆文停在车门外。
“开车小心。”
“嗯。”
“没有要嘱咐?”
陆文把现金输掉半,崩溃:“你们哥俩饶吧,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
瞿燕庭下床收拾旅行包,他开车走,明天要早点出发,路上多休息几次不至于太累。阮风抱起只枕头,说:“哥,那先回屋铺床。”
陆文见形势不对:“小阮,你拿枕头干吗?”
“睡觉啊。”阮风说,“今晚哥就不跟你挤,俩睡。”
陆文哽住,分别夜晚居然还要分房,也太凄凉吧?他抬臂搭在腹部,说:“小阮,个人睡太冷,体寒。”
瞿燕庭冤死:“捅你哪?”
“捅心肝!”陆文嚷道,“你要走,你真以为舍得啊!”
瞿燕庭霎时噤声,他从来没试过和个男人这样幼稚、黏糊,像喝大口蜂蜜,连心眼子都被灌满密封。
陆文也默然,撩起毛衣下摆裹住瞿燕庭湿漉漉手,给他擦,索性什面子也不要:“捅就捅吧,别捅腰子就行。”
瞿燕庭低笑,他说不出肉麻、旖旎,问:“你新房子那边开过火吗?”
“顺利录完,别再整幺蛾子。见到其他嘉宾机灵点,涂英和徐又柯都是非常优秀演员,不是让你巴结,只要正常交际,你会讨人喜欢。”
“那伊川呢,御姐名模。”
“关你屁事,你不是同性恋吗?”
陆文懒得弯腰,只歪个头:“放心吧,会乖乖,也会照顾你弟弟。”
“嗯,和小风好好相处,晚上各睡各屋,不许串寝室。他很会撒娇,你晾着他,他没意思就消停。”
阮风奇怪道:“你捂肚子干吗?那是宫寒。”
瞿燕庭受不这俩人,提上旅行包去隔壁睡觉,阮风跟在后头。门关上,陆文在床上挣腿,整个人摊开。
夜过去,瞿燕庭天不亮便起来,为方便开车穿得轻薄,出门时冷得打哆嗦。阮风还没醒,他轻轻地离开卧室。
经过隔壁,房门猛地拉开,陆文惺忪地站在门内。
瞿燕庭吓得心跳都快,平复着说:“你起这早干什?”
陆文摇头:“没有。”
“那,”瞿燕庭道,“有机会话,去给你煮饭吃。”
陆文表情都变,整天在“来劲”和“老实”之间无缝切换,他用力点点头,找死地说:“楼上冈那个本……也没开过。”
瞿燕庭把推开他:“邪门儿!滚!”
吃过晚饭,陆文打头阵去洗澡,瞿燕庭第二,阮风殿后。漫漫长夜没什可做,三个人盘腿在床上斗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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