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问:“你端着盒子糖干什?”
丁汉白没答,捡完往回走,其实他想问问纪慎语是否生气,转念觉得问也没有意义。如果不生气,自己心安?只怕以后讲话更肆无忌惮;如果生气,他也拉不下脸去哄,没准儿问来问去更添尴尬。
他乐观地想,估计睡觉就好。
院里灯泡那亮,两间卧室齐齐黑掉,纪慎语下意识摸索枕头旁位置,寻找系着铃铛细绳。倏地想起,他伤好,铃铛已经摘下。
手轻握成拳,埋被子里睡着。
丁汉白居然笑起来,干坏事儿没受罚,洋洋得意又讨厌:“还吃什,直接把盘子给你拽过来。”
纪慎语却回答:“恩爱,不然怎会有。”
远在他乡,日日看着别人家父母举案齐眉,丁汉白恍然懂个透透彻彻,纪慎语哪是拍马屁,是羡慕得忍不住说出口。而纪慎语刚才那句回答,与其说是回答给他,不如说是骗着自己。
他觉得索然无味,撂下筷子。
离席回房间,股脑嚼六七颗八宝糖。
“伤都好利索?”
纪慎语点点头,和对方并肩朝回走,剩下截路很安静,直到背后乍然响起刺耳铃声。他们同时回头,是厌工整天丁汉白。
丁可愈乖乖地笑:“大哥,下班啦。”
这态度区别太鲜明,纪慎语认命,他可能和二叔家八字不合。三人起回家,晚饭时得知丁延寿要出门几天,去西安选料,而且姜漱柳同去。
纪慎语笑言:“师父师母,你们好恩爱啊。”
家之主外出,丁汉白迅速篡位,光明正大地不上班,美其名曰看管玉销记。纪慎语好生羡慕,等到中午彻底按捺不住,谎称胃疼向老师请假。
他溜回家收拾盆栽,并带去找梁鹤乘。
仍是那方小院,纪慎语把绿植摆好,培土浇水,忙完拿根毛笔蘸上白漆,把锈迹斑斑门牌号重描遍。屋内飘出白烟袅袅,梁鹤乘煮锅嫩玉米,招呼他趁热吃。
关着门,师徒凑在处,玉米烫手又烫嘴,叫他们俩吃得很热闹。“师父,什时候做东西?”纪慎语问,“每天都
丁汉白甜得嗓子疼,就在这股甜滋味儿里感受出纪慎语心里苦滋味儿。他大手抓把糖,把不够,干脆端起整盒。隔壁没人,他去大客厅找,经过走廊看见纪慎语和姜采薇并坐着聊天。
姜采薇给纪慎语吃巧克力,纪慎语看上去很高兴。
丁汉白端着糖站立片刻,放下心回去,路途半身后刮来阵轻风。他急转身,和跑到面前纪慎语奋力撞,八宝糖盒子彻底打翻。
两个人蹲下捡糖,纪慎语翻开手掌:“小姨给巧克力,给你带。”
丁汉白没接:“你喜欢吃话都吃吧。”
丁汉白嫌他拍马屁:“纪师父和你妈不恩爱?”
桌上静得突然又必然,丁延寿和姜漱柳同时觑丁汉白,要不是圆桌大离得远,姜采薇还要在桌下踢丁汉白脚。丁汉白自己也很后悔,他刚才真忘,纪慎语是纪芳许私生子,成分复杂。
瓷勺碰在碗沿上,清脆响,没那静。
大家加快速度吃,心照不宣地想尽快结束这顿饭。丁汉白夹片鲜蘑赔礼道歉,侧身放入纪慎语碗里,正巧对上人家眼睛。
纪慎语端碗看着他,用勺子接住那片鲜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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