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急否认,盯着灯罩上流苏,倍感紧张。“师哥,明天能陪去学校吗?”神情讷讷,语气弱弱,“老师……老师让家长去趟。”
丁汉白倏地坐直,叫家长?他只见过差生叫家长,从没见过考第也被叫家长。再看纪慎语那模样,似要欲语泪先流,显然是犯错误。
“你不会是,”他犹豫,“不会是招逗女同学,过火吧?”
纪慎语吃惊道:“没有,是因为没认真听讲,还有、还有逃学太多…
等铃声响,他破天荒地被叫去办公室,上课不专心还是次要,主要是近些天逃课问题,新仇旧账,老师让他明天叫家长来趟。
虚岁十七,纪慎语由里到外都发虚,活这大第次被叫家长。
他要怎开口?跟谁开口?
首先排除丁延寿,纪慎语哪敢叫丁延寿知道,他也没脸让丁延寿知道。姜漱柳也不行,师母知道等于师父知道,他放学后惶惑路,心思转到姜采薇那儿。
不行,姜采薇对他那好,他怕姜采薇失望。
着很光滑。”
张斯年颔首,等下文。
“这个能清晰地触摸到,而且不止条,说明是后来划。可能颠簸数个朝代,难免磕碰,但分布在最长这道周围,就有点巧。”丁汉白搁下东西,“而最长那道恰恰在受沁发黄部位边缘,所以他这是雕完敲碎块,受沁状态做在截面处,粘合后形成内里沁出效果,划痕是障眼法而已。”
张斯年端着酒盅摇头,边摇边笑,摇头是遗憾梁鹤乘徒弟输,笑是得意自己徒弟牛气。丁汉白看穿,难得谦虚:“如果时间富余,做东西师傅再细致地处理两遍,大概就看不出来。”
张斯年说:“别师傅,才十七。”
纪慎语失魂落魄回到家,和那凋零玫瑰样颓丧,抬眼望见隔壁掩着门,心里涌出“救星”二字。其实他早早想到丁汉白,可是丁汉白必定痛骂他,他又有点怕。
屋里,丁汉白睁眼已经黄昏,坐起来醒盹儿,瞥见门缝有人影投下,好不吓人。他抱臂擎等着,眼瞧那门缝渐渐拓宽,纪慎语歪脑袋望进来。
他轻咳:“贼就是你这样。”
纪慎语关门却不靠近:“师哥,你明天有空吗?”
丁汉白说:“有空未必陪你玩儿,没空未必不陪你玩儿。”拍拍床边,等纪慎语过来坐好,“玉薰炉出完胚就在机器房搁着,你等着给你雕?”
丁汉白惊得站起来,重拿起玉童子端详。他之所以注意到这物件儿,是因为第眼就被精湛雕刻技艺吸引,无论真假,在他这雕刻领域都是上等。万万没想到是,雕刻加上系列其他工艺,竟然出自年轻人之手。
他心里佩服,不自觉地朝张斯年打听,可惜张斯年也只知道年龄,而年龄还是不准确。
东西陆续脱手换得身轻,梁鹤乘带着钱坐车到六中门口,等纪慎语中午放学起吃饭。
纪慎语惦记着事儿,得知被瞎眼张鉴出真假后信心大减,顿时没胃口。分别时梁鹤乘塞给他包钱,那青玉是玉销记,如果需要就把账补上,不需要就给他自己花。
纪慎语收下,把补账钱挪出来,余下给梁鹤乘买药用。也许是最近太累,又惦记玉童子能不能瞒过对方法眼,以至于下午上课频频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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