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反问:“你有什意见?”
纪慎语说:“偌大市场不止家东西上乘,但要价是别家几倍,真值吗?”
如果在其他地方,那可能是漫天要价诓傻大款,但这儿是巴林右旗,特意跑到这里买料人,能有几个傻子?卖方长年干这行,也不会短视到自砸招牌。
丁汉白说:“光羊脂冻不够,从进来到眼下,凡是血脉色线密集石头大都深红甚至发紫,稍过分就是次货,那几块却红得极纯正。再者,鸡血石绝大多数都红白掺杂,色域分布得当就是好鸡血,而透润全红大红袍则是极品。”
纪慎语眼力不足,明白后不禁回头望那处摊位。要价也许高过本身价值,但因为少而精,后续加工又能升值,所以自信会有人买。他又瞧眼丁汉白,不确定丁汉白会否是那个买家。
纪慎语看痴,经过几家质量上乘,却不见丁汉白停下,问:“师哥,刚才那家鸡血石不够好?”
丁汉白说:“鲜红透润,好。”
纪慎语又问:“那不买吗?”
丁汉白白他眼:“着什急。”
市场占地面积很大,他们逛许久才走到半,纪慎语或是讨教,或是惊讶石头好看,而丁尔和虽然看得有滋有味,但始终默默。
地里撒欢儿。
行人要去巴林右旗,乌老板和伙计开车带路,丁汉白他们在后面跟着。路滑车凉,慢慢地晃,丁汉白瞥眼后视镜,问:“还难不难受?”
纪慎语坐在副驾,回答:“好多。”
丁汉白继续说:“包里有从家带点心,饿就垫补块儿。”
他关怀话语不停,反往日作风,几句之后再瞥眼后视镜,对上丁尔和眼睛。丁尔和没想到丁汉白对这五师弟这好,却也坦荡地没有闪躲。
市场越靠后越冷清,占大头鸡血石都在前面,后头基本是其他种类。丁汉白却来兴致,恨不得每处摊位都停留
如果选得好,同去都有功劳,如果选得不好,谁做主谁担着。
丁汉白总算停下,半蹲在摊位前细看那几块石头,而后直接问价。价极高,之所以摊位前空空荡荡,全是被高价吓跑。
“听口音你不是当地人?”丁汉白说,“就这几块,别砸手里。”
老板是个高大中年男人,浓眉利眼,却不露生意人精明,而透着股凌厉气势。他浑不在意:“好东西宁可砸在手里,也不能贱卖。”
丁汉白笑笑,揣着兜继续逛,脑中却把石头和男人牢记清楚。纪慎语伴在身旁,问:“师哥,那几块鸡血石是上乘羊脂冻,们要入手吗?”
不咸不淡地到达巴林右旗,雪更深,白得晃人眼睛。渐渐近,车辆纵横,谈不上人声鼎沸,那也是格外热闹,
眼望不到头摊位,来自五湖四海买主,奇石市场历年都这样声势浩大。丁汉白裹紧大衣下车,皱着眉,生怕自己害雪盲症。
回头,见纪慎语团着雪球跑来,紧接着屁股痛,被狠狠砸中。他敏感极:“你砸屁股什意思?”
纪慎语回答:“上次在小河边,你不也砸?”
合着就是个以牙还牙,丁汉白懒得再闹,冷哼声昂首阔步,纪慎语追上他,终于涌入乱石缤纷市场。巴林鸡血最有名,深浅不红,浓淡各异红,衬着皑皑白雪,靡艳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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