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在门厅踱步,寻见丁延寿手笔,刻琮式玉勒子,凤穿云套坠,用都是无暇好玉。他又奔后堂料库,径直取下挂锁盒子。丁尔和交出钥匙,打开,里面是未琢上等玉石。
“自家店,活儿乱就乱,但账不能乱。”丁汉白拿走几块,“你摊煎饼还得自己揣鸡蛋呢,不然就要加钱,哪有又吃蛋又不给钱好事儿,是不是?”
晚上
悠悠白日,丁汉白换好衣服去玉销记,快过年,要整理收拾东西不能耽搁。在店对下半年账,又将没完成雕件儿统计番,安排出活儿顺序。
“老板,铺首耳鼻烟壶扔废料箱好几天。”伙计壮着胆子凑来,“舍不得扔,能、能要吗?”
般废料即碎料,也有些大颗,只是鼻烟壶还没见过。丁汉白拿来瞧,怪不得,掏膛掏坏。他嫌道:“活儿真糙,哪个笨蛋干?”
伙计答:“大老板干。”
骂早,丁汉白咂咂嘴瞪对方眼,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偶尔回可以理解。他又翻开记档册,七八只玉勒子,四五只薄胎玉套坠,只见出料,没见东西。
虽然丁汉白是顶天立地男儿,可真不爱干人事儿。场交通事故,电线杆都比他伤得重些,偏偏还要使唤这个吩咐那个,大清早就无病呻吟。
纪慎语端茶倒水,和这个人两情相悦能怎办?盆热水,三两药膏,他要给丁汉白洗脸换药。逐层摘除额头纱布,他惊讶道:“你是什金枝玉叶?粘个创可贴事儿还包扎。”
丁汉白倚靠床头,任由对方摆置。纪慎语还没牢骚完:“吓唬就算,师父师母有什错?”撕开创可贴,直接按在那脑门儿上,“仰头,脖子也擦擦。”
丁汉白解开俩扣儿,引颈闭眼等着擦洗,热毛巾挨住皮肉,湿、烫,力道轻重正好。下巴至锁骨,喉结处极轻,弄得他脖颈发痒,纪慎语呼吸近在耳边,耳朵也痒。
他忽然睁眼,抬手握住对方小臂,指腹摩挲,目光热切。纪慎语叫他瞧得不自在,攥着毛巾糊他胸口,他受着,问:“为什给买身西装?”
伙计说:“大老板给二店做。”
难怪失手,原来是忙中出错。丁汉白合上册子就走,走到门口顿,吩咐:“以后二店再请爸添件儿,要多少,用什料,趁早告诉。”
伙计为难道:“如果大老板不让呢?”
丁汉白吼嗓子:“他还不让迟到早退呢,他妈现在就撤!”当真走人,没回家,直奔玉销记二店,黑着脸进门像踢馆砸店。
丁尔和从后堂出来,微微意外,客气得很。
纪慎语答:“你以后办事应酬总要穿,就买。”
丁汉白说:“办事应酬当然要穿,自会买上七八套,不会穿你给。”坐直,挨近,勾对方腰,“你买身,像结婚穿。”
这欲扬先抑叫人心绪起伏,纪慎语哭笑不得:“结婚?和是不可能,和别人?你更别想。”
丁汉白轻轻笑:“民政局不给办证,自己做张,红缎包皮,行楷烫金,印上玫瑰章,就算娶你。”他趁纪慎语怔着,“说过,将来古玩城有你份,合作就是合伙人,不合就是内人。”
浑话多如牛毛,薅都薅不干净,纪慎语擦完赶紧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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