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语扯出条棉布裤衩:“这个睡觉穿吧。”
丁汉白把夺过:“别转移话题。”他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所以然。纪慎语反身靠住柜门,怎就浪荡?那里面有《上海滩》,他看个许文强就是浪荡?顿片刻,说:“没有,没有喜欢小姑娘。”
丁汉白莫名满意:“也没有——”
纪慎语呛他:“谁管你有
丁汉白简直像光棍儿看媳妇儿,喜欢得不得。辗转到茶室,白瓷龙井,乌木棋盘,连着挂满鸟笼子露台。笼子之间,还有把三弦。
丁汉白问题多多:“你会弹?”
纪慎语不会,般是他师母弹唱扬州清曲,纪芳许喝茶,久而久之,他也会哼唱那几句。丁汉白攥住他手臂,目光切切:“那你给唱两句?”
纪慎语不好意思,丁汉白玩儿心理战:“那……等走时候你再唱,就当给送行。”这才刚来就说到走,纪慎语挣开转身,端起主人架子,“看看你睡哪个屋吧,净操心没用。”
几间卧房有大有小,丁汉白哪间都不喜欢,直跟着进入纪慎语卧室。这回换纪慎语说声“坐”,说完立于柜前挪腾衣服。丁汉白坐在床边,眼看见枕边杂志,封面电影明星穿着泳衣,很是,bao露。
火车长鸣进站,丁汉白两手空空地到扬州。
他在书本上见识过南方园林,幻想着纪慎语家应该有山有水有廊桥,不料对方住所更近似洋房。二层独栋,花园里争奇斗艳,满满当当。
丁汉白问:“这是什花?”
纪慎语答:“海棠啊。”
问东问西,副没见过世面样子,其实雕刻这行什不认识?花卉走兽,个个然于胸,丁汉白装傻呢。装够,拈酸道:“那你追求人可方便,掐把就成。”
“师哥,你没带衣服,先凑合穿吧。”纪慎语扭脸。丁汉白正脸严肃地翻阅杂志,内页写真更加大胆,穿得少就算,还搔首弄姿!他问:“你平时喜欢看这个?”
纪慎语支吾:“同学借。”
丁汉白说:“答非所问,你心虚?”
纪慎语不清楚,把脸扭回去:“谁心虚,看看怎?们班同学都爱看……”
啪嗒合上,丁汉白仿佛是个古板爸。“你就为看人家衣服少?”他走到纪慎语侧后方,很近,盯着纪慎语右脸,“十六七正浪荡是不是?在学校有没有喜欢小姑娘?或者,有没有小姑娘喜欢你?”
纪慎语说:“电影里演,追人得用玫瑰。”
这时纪芳许喊他们进屋,纪慎语答应完就跑,丁汉白只好跟上。进屋,先打电话报行踪,丁汉白隔着电话线叫丁延寿好通骂。挂断,正式见人,纪慎语师母忙招呼他,他偷瞄眼纪慎语,见那人姿态恭敬,从头到脚都透着小心。
他豁出这张脸皮来,说自己饭量大,尤其在晚上定要吃饱,不然会心慌失眠。纪慎语闻言愣,随即明白,觉得又感激又好笑。
寒暄过后,丁汉白跟着纪慎语上楼参观,他引颈看房,好家伙,书房足足有三间,全是他喜欢书。他问:“听说你师父倒腾古玩,是真?”
纪慎语点头:“家里雕件儿都是做,师父这两年基本都不动手,只研究那些古董。”望着对方眼中雀跃,问,“师哥,你那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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