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个澡。”他说。
杪冬避开他手,疲惫地笑笑,转身走进屏风后面。
再出来时候未矢已经不在房里,杪冬问问青衣人,青衣人回答这里只有两间房,未矢出去另寻住处。
“可以和他住间啊。”杪冬说。
“不行。”青衣人看他眼,声音沉沉略带寒意。
“臣派人去号召群众守住堤坝,尽力控制住灾情,”庄季顿顿,又说,“二殿下已经带赈灾物资,正往黎县赶来。”
“他倒是会收买人心。”顺帝淡淡道,他站起来,踱几步,回头又说,“给朕寻个住处,子阳和朕在起,他不知道朕身份。”
“陛下还是尽快离开黎县好,”庄季嘴角重又勾起轻浮笑,“陛下呆在这里,臣岂不是要费尽心力守住黎县?哎呀,可要起早贪黑……”
“起早贪黑?”顺帝嗤笑,“卿还是忙点好,花街柳巷玩得太多,当心玩出什毛病来。”
庄季也不恼,凤目挑拖长声调说:“臣——多谢陛下关心——”
那句颇为亲昵“子阳”时怪异感,静待下文。
“朕前段时间在甫子阳身边安插几个暗影,他们汇报说待朕离开皇城,子阳也私自出宫。”
“擅自离宫可是大罪,”庄季皱眉,问,“太子殿下为何出宫?又为何要到黎县来?是否与秦屿山相关?”
“似乎不是,”顺帝轻啜口茶,“朕路跟着他,反而不知道他想要做什。”
个人背着包袱,从这个地方走到那个地方。没有目,也不留眷恋,只是静静地,在那些人来人往街道上边走,边看。偶尔会在奇怪地方停下来,忽然就扬起嘴角,让微笑点点蔓上脸颊,蔓上眉梢,蔓上每根发丝,在流逝人群中闪闪发光。那个时候,他在想些什?
“现在哪里找得到住处?”杪冬看看外面黑沉沉天空,眉微微蹙起,“未矢已经很累,找他回来住吧,可以去堤上。”
他说着就要往
顺帝轻哼声,衣袂翻转身飘出房间。
第二日傍晚,雨势变小,守堤人忽然多起来,于是未矢坚持着把杪冬带去青衣人住处。
两个人都异常狼狈,脏兮兮衣服贴在身上,头发乱七八糟,上面还粘着泥土和杂草,,bao露在外皮肤,遮盖在肮脏泥沙下,隐隐可以看见道道擦伤划伤,藏在里面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肩膀和膝盖部分外衣已经磨成破布。
交待过不要让他受伤,却还是受伤。
青衣人伸出手指碰碰杪冬脸上那道最长还在渗血伤痕,心里有种莫名烦闷。
用手指慢慢滑过破旧高墙、石栏、篱笆,拖着孤孤单单影子,抬眼望向天空时候,在想些什呢?
“……陛下”庄季沉吟阵,开口道,“现下正是紧急时刻,秦屿山随时会有异动。”
“朕明白,”顺帝放下茶杯,那丝疲惫与疑惑顷刻间消失无踪,“朕会派人看着他,至于那个欺君犯上无赦——”他抬起身,眼眸里闪过阴狠光,“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待事成定局再行处置。”
庄季点点头,道:“秦屿山这边,臣也会仔细盯着。”
“卿能力,朕自然放心,”顺帝抬抬手,懒洋洋地问,“黎县水灾,卿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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