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懂得好歹年纪,知道他对有大恩。帮他劈
只苍白手蓦地从身后捂住嘴。被人把抱起,熟悉竹香萦绕在口鼻之间。
他迅速朝后退去,挣扎着想再看看爹娘,被他记手刀劈在颈后,余下事便不记得。
大病场,再次清醒过来已是半月之后。八苦门撤走之前,将家屋子连同那些尸体并付之炬。
整个冬天,夜晚睡在篾匠床上,白天就跑到那片废墟,呵着手枯坐半日。有时在积雪中翻出半只瓷碗、片布料,通通捧回篾匠家去屯着。他对此不置词,权作不见。
春暖花开之际,被烧毁住房乡邻纷纷开始重修屋院。听见他们砌砖垒墙动静,心里着实嫉妒。
后来他不提,便不敢问,生怕他再也不让找他。
【二】
爹娘武功平平,没能教出什高手,徒弟们倒是个个随他们多管闲事。七岁那年冬季,天降大雪,滴水成冰,师兄又从路上捡回个奄奄息男人,身浓重血气腥得躲在房外不肯进门。爹粗粗数,在他身上数出七八种刀剑之伤。
娘劝道:“此人得罪如此仇家,带回来怕会惹上麻烦。”爹却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待他醒,放他自去便是。”
没人想到那人是个卑劣盗贼。他在家住三日,娘为他配药还在炉上熬着,他已经卷些碎银逃得无影无踪。
有日,镇上四五个乡邻来叩门。躲在里屋,听见个老者劝道:“那孩子已经克死全家,恐怕不祥,又惹那群魔头,留下来难保不招至更多祸患……”
篾匠没有言语,隔会,那老者又说:“大家不是不讲理人,虽说你也是外来客,但只要送走那孩子,自然可以继续在镇里住下去。”
第二天日出时已经身在摇摇晃晃驴车上,扶着篾匠为数不多家当。篾匠背对着手挽缰绳,哭累,就从红肿眼皮里盯着他消瘦挺拔背影,直看到心中安定,昏睡过去。再醒来时,他仍用同样姿势驾着车,仿佛不曾移动分毫。就这般赶几天路,道旁草长莺飞,春山如笑。
【三】
篾匠带着在处更偏远村落住下来,顺理成章将收作学徒。事后想来,人间事总像冥冥中谱定因果循环,从不出半分差错。
更没人想到,他被追杀是因为盗走江湖上如日中天八苦门镇门秘籍。
又过几日,又翻墙溜去竹林,玩到时近晌午,怕爹娘找吃饭,这才叼着根草叶往回赶。还未走到镇上,远远地忽然看见数道黑烟直直升起,像是有七八户人家同时起火,隐约又听见阵阵蹊跷哭喊声。想起爹教遇上坏人对策,连忙隐到树荫里,踮着脚步缓缓靠近过去。
八苦门倾巢而出追捕至此,失去盗贼踪迹,便认定有人窝藏,在镇中四处抓人逼问,遇到反抗就放火烧宅。有知情乡邻为免杀身之祸,将他们引去家。
瞧见家院门时,它已经被踏碎。
群绛衣人从中奔出来,满地凌乱血脚印。爹娘躯体像两只奇形怪状人偶,四肢扭曲地倒伏在门口。个绛衣人正将长刀从师兄肚子里抽出来,带出条肠子,他嫌恶地在师兄身上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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