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飞哽下,咬着牙恨恨道:"谁是你妻……"
秦纵躺在床上,没什力气,见谢春飞哭得厉害,心里边觉得心疼边觉得……谢春飞即便是哭成这样,也是梨花带雨,好看极。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谢春飞,上次这样仔细描摹这如画眉眼,还是在谢春飞昏迷时候。那时候谢春飞闭着眼,冷冰冰,像尊冰雕,点活人气儿都没有,看得他心里也直冒凉气。
"没事……贺师父也给开方子,最后那朵没用上无极花他也磨碎给做药引,他也说只要不再放血,养养就能好……"
"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吗?"谢春飞心肠本来就软,对着秦纵更是学不来刀枪不入,"是不是?秦纵你个王八蛋!"
够……够。
谢春飞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他还活着,秦纵却走,那他和秦逍又能真正幸福快乐地过活吗?
"春飞,别哭……"秦纵艰难地掀开眼皮,想抬手去擦谢春飞脸上泪,"别哭……不疼……"
谢春飞把他手按在自己脸上,恨声骂他:"秦纵你就是个王八蛋!"
秦纵弯起苍白唇瓣,温声道:"嗯,是王八蛋。"
这种草,他是知道——贺师父曾和他讲过。
"正如夫人所想,老爷养五年花,他不让别人碰,全都是自己用血养……五年下来,再好底子也要被磨没。"
谢春飞如遭雷击,他耳中嗡嗡直鸣,过好会才缓过来。他走上前,把将秦纵袖子挽上去。
横纵交错,深深浅浅伤疤横在秦纵小臂上,可以看出并非是次割破。有疤痕颜色已经很深,有条却刚刚结痂……
这到底是怎样双手臂!
云瑛稳住那个丫鬟,吩咐道:"不要慌,煎副补血帖子,烧些热水浸几条帕子。"
谢春飞拦在她面前问道:"他到底是什病?"
"夫人不知道?"云瑛有些惊讶,"老爷没说过?"
谢春飞沉默。
云瑛想想,道:"那请夫人随来。"
"……"
若是答是,秦纵深知,谢春飞这个脾性大概会内疚辈子;若是答不是,时之间他也想不到什借口,总不能这明显刀疤,教他说是摔吧?
这个问题似乎怎答都不对,秦纵选择闭嘴,歪在枕头上装昏。
"你,你还傻,你是天下第傻!"
"嗯,最傻。"
秦纵手冰凉凉,让谢春飞心里乱作团。
"你不许走……"
"不走不走,妻儿俱在,怎舍得走?"
谢春飞像咽碎瓷般,疼痛从喉咙蔓延,路顺着食道烧到心上,胃里,令他感到剧烈痛苦。
他眼眶红,眼泪含在眼眶里,哭得比秦逍还令人心生怜惜:"这些……都是为吗?"
云瑛叹气:"老爷每三天浇次无极草,三个月会去落霞谷趟送花。贺神医用无极花磨碎入药……"
"所以才能捡回条命来,是?"
谢春飞闭眼,道蜿蜒泪痕将他面容劈得破碎。
穿过长廊,便到秦纵房间。
秦纵已经被家仆扶到床上,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是得什重病?怎这副模样?"
"不知夫人可听过无极草?"
谢春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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