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衙役轰地声喏,当下便有两个长得粗壮役差奔将出来,如狼似虎地拖起马昂出去。这番凶神恶煞做作虽是针对马昂,却也吓得王氏兄弟胆为之寒,话到嘴边儿又咽回去。
王家兄弟回到家中相对无言,若说就此罢手实在心有不甘,商议两日才决定由王大收拾行装赴湖广趟,待取回证据再往府城请人,家里由王二先料理生意。
要不是看你父亲和同在这鸡鸣驿为官,真懒得救你,如果不识好歹,活该你受些折磨。”
当下闵县令清清喉咙,肃容说道:“本官在这鸡鸣驿两年,向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治下派兴旺,清誉有口皆碑,不会纵容个歹徒,也不会冤枉个好人……”
杨凌听得直想笑,这些话不用别人来表扬,自己这当众夸自己就够搞笑,偏偏这大胡子说得既认真又吃力,仿佛背书般,不过想想后世写年终总结人人都是这般自夸,说得自个儿跟朵鲜花儿似,也便释然。
闵县令话锋转,提高嗓门道:“本官自接到这件案子,昨夜便冒雪走访街邻,调查取证,并命忤作检查令尊遗骸,据本县所知,令尊身上没有外伤淤痕,故此难有因殴致死这个……这个……直接并单独证据。”
闵县令暗暗咽口唾沫,心想:“这杨秀才从哪儿弄来这拗口词儿,不过……听着挺高深莫测,嘿嘿!”
他端起杯茶来抿口,继续道:“另据本县所知,你家是两年前从闽南迁来此地,令尊去年秋上曾经大病场,所以身材向硬朗之说殊不足信。另据酱铺何老实交待,你父对他说过迁来此地途中曾在湖广被腹蛇咬过,曾经为此拖延十余天行程,因为着急行程,未曾完全康复便即重上路程,这些都可能埋下致死之因。为不冤枉个好人、不放纵个坏人,本县决定,马昂收押看管,此案不曾问明之前决不开释,同时着忤作对令尊开膛验尸,察验是否有内伤。同时,你家要寻找去年给令尊大人看病郎中,讨来当初下药方,以证明令尊病不足以留下致命后患。另外你家要速速谴人赴湖广,寻到当初为你父看病郎中,索取当初治病方子,当然,还要请府城名医拿出体内腹蛇余毒未清、不会致死鉴定,本县当会据此判马昂死罪。”
“啊?!找去看为老爹看病郎中,这个倒好办,去府城请名医来,这个……也勉强办得到,只是……还要远赴湖广,去找当初开方郎中,万他已迁居别处,千里迢迢岂不白走场?”
闵县令阴阴笑,这还只是第招罢,若是王家发狠,真千里迢迢把郎中方子拿来,便安排马昂抗诉,便要王家再去趟湖广,取药房证明,再不行还可以打发他兄弟二人回祖籍找当地官府、地保出具老父向身材硬朗文书嘛。
总之是路程折腾得越远越好,要证据越细越好,既显得自己审案谨慎、重视人命,又折腾得他不厌其烦、精疲力竭,直至放弃追究为止,此为保险理赔惯用伎俩之。
王大王二目瞪口呆,还待申辩几句,闵县令已经双眼瞪,啪地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来啊,把疑犯马昂押回大牢好生看管,其他人等各回各家,待苦主王家寻来证据,本县再升堂问案,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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