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杨大人方才势如危虎,拉着车踢开店门直抢进堂来,又掏出锦衣卫牌子强行驱走那对正在要求医治不孕富翁和他第十二小妾,扯着他胳膊来给娘子看病。
见来人是锦衣卫人,刘大夫本来还有几分惧色,只是论起病理来,不免职业病发作,又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杨凌急得额上汗珠子颗颗滚落下来,他咽口唾沫,担心地看眼昏迷不醒幼娘,恳求道:“先生,求您想想法子,娘子要如何医治?先生放心,不管多贵药,花多少银子,都肯,先生多多费心。”
金针刘蹙着白眉道:“
从来不用他操心,他渴时候,温得正好茶水便送到面前,他饿时候,热气腾腾饭菜便给他端上桌,切都是那自然,现在要他去照顾幼娘,他却什也找不到,想起幼娘好,他心里更加难受。
幼娘病得那厉害,难道让她喝凉水不成?杨凌舀起瓢水,又丢回缸里,他跑到灶前将药罐子提到边,那提环烫得他差点儿脱手将药罐丢掉。
杨凌匆忙打半壶水,坐在灶上,股脑儿塞进去七八根木柴,眼看着火势劈啪地烧起来,他才放心地赶回房里,点燃油灯,端到幼娘面前,然后将幼娘搂在怀中,轻声道:“幼娘,正在烧水,会儿就好,会儿就好。”
眼前灯光,晃得幼娘微微眯眼,她舔舔干裂嘴唇,睁开失神眼睛,咳嗽阵,愧然微笑道:“相公,你回来,幼娘好没用,……去……去看过郎中,说着风寒,可是抓药回来,正熬着药就撑……撑不住。”
杨凌见她边说话,身子边不住地打着冷战,脸色晕红充满病态,灯光下隐见她颈部肌肤泛起玫瑰色疹纹,那模样根本不像是感冒伤风,不由惊慌地道:“什风寒,这狗屁郎中耽误事,带你去看大夫,找最好大夫。”
他不由分说,顾不得幼娘无力挣扎,抱起她身子便向外冲去,门口不远正准备收摊老汉惊讶地望着这位邻居杨大人冲到面前,惶急地问:“老大爷,这附近哪里有医生?不不,哪里有郎中、有大夫?要找最好大夫!”
那位喜欢饶舌老汉听他称自己老大爷,不由受宠若惊地道:“大人,咱这条街最好郎中是野菊斋刘先生,金针刘京师闻名呐,不过他那儿诊金着实……”瞧见杨凌眼中直欲喷出火来,老汉忙改口道:“这条街往那边走,尽头第三家便是,大人……老汉家里有辆小车,大人要不要载夫人去,这路途也不算近呢。”
杨凌忙不迭地点头,老汉匆匆跑回家取双轮小车出来,杨凌见小车平素是用来拉货拉些人,有些肮脏,忙回去取床被褥,铺好后将幼娘放在上边,替她盖好被子。这番折腾,幼娘呼吸更加急促,双眼紧闭已经人事不省。
杨凌心急如火,拉起小车路小跑地奔向野菊斋。只是他现在自己也是腿脚不便,举步维艰,却拼性命地使劲奔跑,夕阳下那苍凉身影看起来让人说不出酸楚。
“夫人年纪轻,又向体健,故此撑到现在才发病,说来这可不算件好事,寒邪在体内郁积久,旦发作,如大厦之倾,再要医治,唉……”金针刘捻着胡须轻轻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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