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暗暗吸口气,舌抵上腭,身柱放松,按照伍汉超教法子左手虚抱,如勾球,右手拇指掐着中指午位,双肩下沉,缓步徐行,如飘于云端。
这是武当上乘内功心法,真要练至大成,总要几十年光景。杨凌已过最佳习武年龄,也根本没想过练成什武林高手,只是用来强健体魄、修身养性而已。
不过这吐纳之术确有奇妙之处,不但让人灵台空明,不再心浮气躁,打坐阵也能消解疲劳,神清气爽。杨凌才不理会什门派限制,听口诀,问个明白,回去便仔细讲与幼娘听,韩幼娘基础扎实,又练有硬气功,再学上乘功夫就不难,杨凌自己成不大器,娘子学会,就等于杨家子孙学会,这笔账他还是算明白。
杨凌初学乍练,动作有些僵硬,他眼观鼻、鼻观心,路古里古怪地飘到乾清宫西暖阁,抬头就瞧见正德身黑色团龙袍子,头戴翼龙冠,怀里捧着个怀炉,正笑吟吟地
上贪玩,偌大帝国,自己独力难支,如果杨凌真是志同道合人,那还有什担心?
李东阳欣然道:“区区画而已,杨大人赏识,尽管拿去。”
杨凌将画卷起小心揣在怀中,坐下说道:“方才杨大人含怒而去,又留画暗讽,到底出于何事?”
李东阳无奈地道:“刘公公主持内廷以来,朝中些大臣深为不满,纷纷告病不去衙门办公,以致许多衙门有其官位,无人主政,公案堆积如山。再加上北方战事正紧,征役、充运、战事、怃恤、粮秣、调兵,涉及多个衙门,主事官不在,政令不行,延误许多大事。刘公公勃然大怒,便颁令道:因病不能办理公务*员时间达月者,免当月俸禄;达年者,降闲职;达三年者,免官为民,永不录用。这些*员无奈只好回衙门办公,刘公公余怒未息,又请圣谕,说文官封诰过滥,以后非战功彪炳、政绩斐然者,不得封诰,杨大人刚刚赶回衙门,听这个整饬文官消息勃然大怒,找上老夫理论,结果……唉!”
杨凌听也是勃然大怒:这就是所谓清官?不顾大局、不识大体,为他那点清高臭架子,政事摞在边、关系万千百姓生死兵事摞在边,告着病假,心安理得享用着朝廷俸禄,真是群混蛋!
杨凌牙根咬咬,冷笑道:“贪墨不法官,不可用!清廉然平庸无能官,不可用!既清廉又能干、却目光短浅、阻碍朝廷革除弊病、中兴大明因循守旧之官,尤其不可用!刘公公或许有许多遭人诟病地方,他整饬吏治目也可能不正,但是这样官儿,大可弃之不用,下官是坚决支持刘公公这决定。”
杨凌是真恼,起身说道:“大学士不必为难,这些恶事就交给刘公公去做好,朝廷施政,总不能团和气、皆大欢喜。沉舟侧半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些绊脚腐朽,脚踢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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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凌告辞退出华盖殿,心中怒气才小些。宫闱中积雪扫得甚是干净,空气干爽,杨凌冷风拂面神志清,才觉得自己无名火起,有些太沉不住气。
他暗暗警醒自己,如今自己权威日重,言行都为人所注意,不应意气用事、喜怒形于色,以后该多多注意修身养性、城府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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