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奏来,虽不及与唐仙合奏娴熟韵味,但洋洋洒洒,心意相通之乐,却令人更觉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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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张永悄然来到殿中,瞧见这番情景,连忙捧着摞东西在殿边上站住不敢惊扰。正德旁若无人,曲奏罢,方按琴大笑道:“快哉!快哉!郁郁十余日,就只今日今时,朕心中最是快乐。”
他说罢转向张永,收敛笑意,平静地问道:“审完?”
张永诧异地看看皇帝镇静自信模样,又瞧瞧站在他身旁杨凌、戴义等人,不明白自己去午
“杨侍读!”声呼唤,脱口而出。
正德欣然唤着,眼中虽还有泪,脸上却已溢起片笑意,片真正发自内心笑。
这刻间,两人心重又贴在起,那是种超越君臣尊卑兄弟之情,当今世上,也唯有杨凌,能给他这种感觉。
“臣向义妹仙学过箫技,只是造诣不高。皇上既有雅兴,臣便现丑,与皇上合奏曲如何?”
“好!奏什曲子?”
戴义、苗逵连忙道:“皇上英明,皇上说是。”
正德哂然笑,反问道:“英明?英明会把个*佞视作至亲至信人,留他在身边这久,绝对信任他?”
他悠悠闭起双目,伤心地叹道:“对杨卿决无怀疑,可他避门不出以避嫌,那是对朕生嫌隙,他担心朕会连他也疑心,心魔已生,情谊不复……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君王命中注定就该是孤独?就该永远没有朋友、没有可信人……?”
指尖滴血珠坠下,两颗泪珠也从少年天子腮上滑落。
他握有天下最大权力,但是情感上,他能够亲近倚靠人却不多,原本心中最亲近两个人,个背叛他,个为避嫌远远地逃开他,那种空落难过感觉充塞他胸臆。
“就奏皇上所谱那首……《杀边乐》!”
戴义、苗逵见机,连忙自室中又取出捧玉琴、管竹箫。
苍凉激越琴声又复响起,铮铮铿铿,充满慷慨之气。杨凌身儒衣,手执竹箫,在左掌心中轻轻击打合拍,听到琴声婉转幽幽,袅袅直上九宵之际,忽地在阔室中踏步而行,举箫于唇,缕应和箫音随之而起。
箫声与琴声你高低、你低高,彼此应和斗趣,恰似双鱼儿,水中畅游,自得其趣。
正德抚琴,目注杨凌,笑微微指下如飞。杨凌箫技虽差,但二人仿若心有灵犀,但见正德双眉挑,杨凌箫音立即转低,娓娓而来,琴声果然高亢而起。若见杨凌脚下重,正德指下琴音也便趋弱,应和箫声扶摇直上。
“朕,不要做孤家寡人!”朱厚照愤然抬手,身前古琴被他抛出去,丁丁东东地滚开去,那残破声音如他此刻受伤心灵。
忽然,个小黄门踮着脚尖儿悄悄走过来,战战兢兢地道:“皇……皇上,威国公求见!”
正德闻言霍然抬头,眼中已是片狂喜、片欣慰、片释然。
戴义、苗逵齐吁口气,脸上同时露出轻松笑意。
个青袍书生在正德略显朦胧目光中翩翩而来,他身穿圆领青襟大袖袍,头戴月白四方巾,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派儒雅风流,正德心神阵恍惚,忽然间又似回到两年前太子宫中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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