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心平气和,好似多年好友促膝而谈,看不出丝生死大仇味道。
“咱家现在,真怀念在钟鼓司日子啊,早上起是早点,钟鼓罢,喝杯热茶,吃些点心
问题是,下旨杀刘瑾,谁会反对?
杨凌已觑见那六个大字,斗这久对手,时时想着致自己于死地冤家终于到授首之时,他心中却说不出是种什滋味儿,轻松,但是绝无欣喜。
张永已捧旨退下好久,杨凌才趋前礼,轻轻道:“皇上,臣……想去探视下刘瑾,乞皇上恩准。”
正德转身,凝视着杨凌,眼神儿十分奇特。
戴义和苗逵顿时捏把冷汗:“个试图弑君造反逆贼,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威国公居然要去看他?这不是犯糊涂吗?”
门时还脸忧伤悲愤、彷徨失措皇帝,为什突然变模样。
他不敢再看,忙躬身道:“是,果如皇上所料,刘瑾在午门飞扬跋扈,呵斥百官如训家奴,无人敢予应答,幸赖皇上天威,老奴带人去,刘瑾才有所收敛,三法司会审,共计大罪三十五,小罪六十八,刘瑾供认不讳,现皆抄录于此。”
张永恭恭敬敬呈上那叠卷录,说道:“这些罪状,还需三法司逐项核对,调问案件相关人员,收集口供、物证、人证,并且从天下各地把些受其乱政酷法迫害,以致家破人亡受害者调来京师……”
正德淡淡地道:“不必,照你们这审,旷日持久,要审到什时候?他家里巨量黄金白银、违禁兵器甲胄、被他迫害致死文武*员、乱政枉法下家破人亡无辜百姓,桩桩件件,任其都够取死之道。”
他刷地扯过张信笺,戴义苗逵眼睛亮,就像阎王面前两个小鬼儿,嗖地下扑过来,个捧墨,个递笔,眼巴巴地盼着这位小爷朱笔勾,生死簿上涂那老鬼名字。
杨凌坦然迎着正德皇帝目光,正德渐渐溢起眼笑意,起身说道:“好,带些酒菜,替朕为他饯行。”
杨凌躬身道:“恭送皇上。”直起腰来,戴义和苗逵已亦步亦趋地随着正德皇帝离开。
池中春水荡漾,两只鸳鸯浮波。架上藤萝爬满新绿,几盈鲜艳点缀其中。杨凌长长叹口气,亦缓步离去,太子宫重新陷入沉寂之中。
※※※
张小桌,摆满酒食,刘瑾、杨凌对面而坐。
正德擎笔在手,刷刷刷写下三个大字,略沉吟,咬牙又写下三个大字,然后把笔丢,信笺向张永猛地拂,白纸飘摇而起,亏得张永眼疾手快,抢上步跪接在手中。
白纸上墨迹淋漓、森森然六个大字:“毋复奏,凌迟之!”
张永见,心中大喜,皇上下中旨,那就无需再审再查,刘瑾老儿死定。
皇帝旨意,必须要经过中书省才能奏效。代女皇武则天睥睨天下,也得把中书省改为凤阁,门下省改为鸾台,旨意不出于凤阁鸾台,便不算诏命。至大明,废中书省而建内阁,旨意就得经过内阁下达。
不过律法归律法,事实是事实,皇帝手谕、密诏在任何朝代都存在。正德偷偷去大同,留下旨意就是中旨,杨凌在霸州接获秘旨还是中旨,此刻旨意仍是如是,只要没有人反对,它就能执行,有人反对,它样能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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