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今日穿是寻常军中便服,不挂职衔,也没人知其品秩。他默不作声走到这儿,人家叫站住,他也便站住,等到伍文定车队过去,他想想,却不住前走。
经过这耽搁,他忽然省起,钱宁如此激怒自己,他府中岂能没有准备?就这提刀而去,只怕进门就给他射杀,给他杀都是冤死,那时就连国公爷也不便说什。
再把部下拉去和锦衣卫打群架?锦衣卫是干什吃?这是他们地盘,大队人马不等拉出来,恐怕他就收到消息溜,这动静儿传到国公爷耳中,怎说?
难道去对国公说,他钱宁玩女人,连他府上低三下
幅图,图是用墨汁绘出,看得出绘图人笔力不凡,虽是浅浅勾描,竟也栩栩如生。隐私处绘成道山城,沟壑之间自然就是城门,右边大腿上绘串小人儿,隐约看出挑担、骑马、坐轿,拄棍乞讨,三六九等各式人物,正在争相进城。
左边大腿上雪白肌肤上绘着个武士,手舞双刀,威风凛凛,瞧那神态举止根本就是江彬,他站在城门前充做个把门卫兵,得意洋洋地摆着架势,却个人也不去阻止,任由他人进出。
江彬看,股浊气上涌,他踉跄退两步,只觉胸中血气翻涌,噗地声,口鲜血喷出去。
王满堂拿开双手瞧见江彬脸色惨白,嘴角含血,不由惊叫声。江彬眼前发黑,他定定神,转身就去桌上抄起双刀。王满堂骇在榻上倒爬两步正欲躲闪,忽地想起自己自负美貌,可这数年来命运多舛,饱受欺凌,时万念俱灰,她又爬前两步,跪伏在床上,伸出纤秀颈子,凄声道:“老爷要杀,这就杀妾吧。妾活着,实在也是无生趣。”
江彬伸出舌头舔舔嘴角鲜血,狞笑道:“杀女人算什本事?你自打水把它洗掉,不要让再看到它。去寻钱宁那狗杂种!”
王满堂怔怔地看着江彬出去,好半晌才想起看看钱宁在自己下体动什手脚,这看不禁羞忿欲绝,这个从来不把贞洁当回事儿女人,头回生起强烈廉耻之心,只觉象自己这样活着,实在毫无做人尊严,平素自以为年轻貌美,男人们都垂涎不已,殊不知在他们眼中始终不过个玩物。
她又想起江彬,此人绝不是个完人,更不见得是个好人,可他尽管毛病有是,却是唯个不嫌弃自己、受侮辱受气不迁怒自己,肯为自己拼命、流血男人,想到这里,王满堂又恨又悔,伏在床上哀哀而哭,心痛不已。
经此事,王满堂大彻大悟,从此洗尽铅华,谨守妇道,此后伴随江彬生,始终侍他至诚,再不曾有过二心。再说江彬,他扛着双刀大踏步走在金陵街头,行人但见他手提双刀,虎着张脸,双凶晴杀气逼人,都不由骇退到两边儿去。烈日当头,江彬行处却如带起阴风,森森然让人毛骨悚然。
到个十字路口,恰见行车队经过,几个皂役吆喝着道:“行人闪开、回避,新任安庆知府伍大人到。”
这些官儿出门都是旗牌、仪仗应俱全,不过伍文定刚刚赴任,没有仪仗,他去吏部拜见,随后要赶去拜见威国公,同时见见儿子,应天府尹便遣队衙差暂为其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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