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好似松得过头,反而有些憋闷。
耗儿街小炮仗人如其名,不是什有耐心人,秘而不宣暗恋带给他只有冲动,他时不常,bao躁地想:老子就是喜欢他,有什好瞒?
可照眼下情形看,即便他有意无意地泄露点蛛丝马迹,程旷也依旧无动于衷,这玩意儿是瞎
“你当傻啊白帮那胖子收拾烂摊子?他是长得美还是想得美?有句话怎说——有来有往,”章烬递给程旷根烤鸡中翅,煞有其事道,“喏,你看这个鸡翅,这是卖命钱,学霸,敢赏脸吗?”
这话问得毫无诚意,因为学霸赏不赏脸压根就不重要。程旷微微侧目,章烬就明目张胆地把自个儿“卖命钱”塞进学霸嘴里。
章烬:“好吃吗?”
程旷:“……”
傻炮儿有点狂,大约是欠抽。
车棚在风口处,旁边只有盏高而黯淡路灯,章烬吊儿郎当地坐在车座上,条腿踢着地,另条腿斜斜地踩在栏杆上。这个传言中坏透小流氓看见程旷,轻佻地吹声口哨,从车上蹦下来,手里还拎着袋冒着香气烧烤。
程旷还没走近,就看见章烬手背在腿侧搓搓,然后状似漫不经心地把拉到脖颈处校服拉链往下拉些,边挨着冻边装着逼。
“给你。”他从辆车篮子里拿出两罐可乐,扔罐给程旷。
程旷看眼烧烤,问:“你去大鹏那儿?”
“嗯,碰上几个吃霸王餐,帮他清滩子……哦,给你带烤肉,”章烬说,“你要是再磨叽会儿,就自己吃。”
“其实……”晕黄路灯下,程旷抬眼看过来,章烬身高略高点,视线有些微俯视,从他角度看,程旷眼睛被眼睫下阴影遮住半,几乎有几分迷离味道。
他原本想说“其实没帮他,是他帮”,走神就忘,脱口而出却是另句话:“其实只要你喊声炮哥儿,也能给你卖命。”
话出口,两个人都怔怔。程旷忽然想起除夕夜里,隔着咫尺距离,猝不及防响在他耳边句话。就好像有条缝被撬开,刹那之间,他几乎产生种冲动——如果试试会怎样?
但程旷犹豫。
章烬悬着颗心,看见程旷偏过头,冷淡地怼句:“你是傻·逼吗?”
“旷课去打架?”程旷略走神,想起从罗凯那儿听来章小流氓流言蜚语。
“那也叫打架?那叫‘收妖’。”章烬挑着眉,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大鹏那病害他个子小,总有些没眼混账欺负他,见缝插针地占他便宜,要不给他镇着,什妖魔鬼怪都敢出来作……那不得反天。”
程旷喝口可乐,碳酸饮料独有口感刺激着他咽喉,连同章烬话起滚进热烘烘胃里。他接触善意太少,花十来年,好不容易才攒下捧缺斤短两亲情,堪堪够做场梦,不太明白为什章烬会而再、再而三地帮着方鹏。
方鹏跟章烬原本只是茫茫人海当中毫无瓜葛两个人,他们之间没有所谓血脉亲缘,甚至没有利益纠葛,远亲近邻尚且为己私利而勾心斗角,更何况是陌生人。
程旷沉默会儿,漫不经心般地问句:“你是学雷锋做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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