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剪略显诧异,道:“所以你就找过来?”
李白噎下,接着,只见杨剪也不等他回话,推开店门,大大方方地迎着几位食客目光,对正在擦桌子老板说自己得去洗把脸,说完还真就撩开后厨帘子钻进去,留李白人在空调暖风中凌乱。
“是同学啊?”老板挺慈祥,带点南方口音,冲李白笑笑。
“啊……那个……”李白想说不是,但失败,他低下头,因为实在不喜欢和陌生人对视。
“刚才来几个人高马大,把小杨给叫走,叫他别出去他不听,还不让报警,”老板叹气,“今天早点下班吧,你把他扶回宿舍好好休息下。”
啊?杜甫?
李白想起来,李杜李杜,他在夜校还背过几首这两人诗呢。
所以杨剪这是觉得他在开玩笑?
李白指甲勾破手心塑料袋,他吞吞口水,忽然意识到,十年过去,杨剪可能根本就不记得自己。
就算他有个很好记名字。
李白话顿时烂在嘴里。
他本来还在盘算,说几句好听装装可怜,再加上方才路见不平声吼壮举,能从这位有闲钱搞对象北京大哥身上诓来仨瓜俩枣,给点感谢费,十块钱也够他三天房租,或者至少请客吃顿热乎。但他现在根本开不这个口。
也不知直觉占几成,总之他基本上能确认这人是谁。
“你是不是姓杨?”他又开始把那件被拒大棉袄叠起来往塑料袋里塞。
那人打量少几分漫不经心,竟直接站起来,忽地凑到李白面前,连带他身上那股冷冽血腥,几乎要鼻尖抵着鼻尖,“你认识?”
李白连忙道谢。
他越站越不自在,暗自庆幸自己留着规规矩矩学生头,还穿自己最新那件白衬衫,扎在黑裤子里,没
“从老家来,”他试着去抓杨剪袖子,“你以前有个弟弟,家里人都火灾死就被你家收养,小时候掉进河里还是你给捞上来,你差点和块呛水淹死,还记得吗?”他试着说些令人印象深刻事。
杨剪这回听得挺认真,眉头也皱起来,过几秒,就要走到面馆门口,他忽然扭头,直勾勾盯住身边矮头多少年。
“小白?”他说。
“长这大!”他又道。
“对,就是,”李白面庞被店内暖光照成桔红色,眼睛也星星亮亮,“听说你考上北大……你高中在北京四中上吧,那个新概念作文大赛,2000年那届,你得奖,报纸上都登!后来在你们学校BBS论坛上看到你是你们年级理科高考第八名,去北京大学,在读物理,也有可能是重名,但觉得就是你!”
“……”李白闪着眼睫后退,“如果你是杨剪。”
“是。”那人说道,目光却转向面馆,像在考虑着什,双眸细长地眯起来。
“你不问问是谁吗?”李白抬高声量。
“哦,你是谁。”杨剪说着径直朝面馆走去,瘸拐,却并不迟缓,随意抹抹鼻血,免得流到嘴里。他问得也太敷衍,好像对这件事缺乏好奇,让李白来气同时头脑发懵,事先想好充满悬念自介绍也顾不上,慌忙追着他叫道:“是李白!”
杨剪看着雪地直乐:“是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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