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李白此刻哭泣原因。
他跟杨剪已经有五十六天没见,两个月前,九月十五号下午,是杨剪拉着他箱子把他送到机场,检查他剧组报销单程机票,和他拥抱,偷偷在厕所隔间接几个吻,要他注意安全别被狼吃。
之后就是五十六天。李白都数着呢。在单词本上他手写日历。数过五十六秒,李白还是晃不开心里那个念头,于是他喝几大口还没放凉白开水,压下呼吸里错乱,最终还是按照自己想做那样,拨出电话。
只是想听听杨剪声音。
数三下那人就接,“信号还不错啊。”声音笑笑。
医生问手术,晚上家都没空回,在大厅闻到泡面香味才想起自己几天没吃热饭,只靠馕和榨菜填肚子。他登时跑去医院旁边营业到深夜沙县小吃来顿豪华大餐,蒸饺馄饨瓦罐汤都上,还有拌米粉鸭腿饭和两瓶汽水。
这就跟壮行饭样,是供人回味并自安慰,第二天他守在手术室外,整个人紧绷就怕收到病危通知书,心里很庆幸,自己前天吃顿好。
好在老天终于友善随和回,通知书并没有下来,场顺利手术过后,个没成型小孩殒命,杨遇秋重获新生。
手术不是全麻,她躺在护士推着床上冲李白眨眼,手不太能抬,就擦着床单微微地摇,好像胜利挥手。过几个小时,大半夜,她给李白发短信:“已经活蹦乱跳,过几天出院请你吃饭。”
几秒后又补条:“小白真好。”
“哥,”李白吸吸鼻子,却说,“你在哪儿,想去找你。”
而此时李白却在崩溃,他面无表情地扫过这几行字,蹲坐在自己出租屋边角,靠在门板上,把这些天跟她所有短信往来删干净,谨慎地做好证据抹除,然后继续崩溃。
在这短段时间内,竟然又有事情发生。刚刚房东来电话,说是白天联系不上,然后遗憾地告诉他,这片地已经被z.府列入重点整顿范围,到时候旁边钢厂也要撤出北京城,修整好,再进行绿色城市统规划。
换句话说,就是这排横在废墟堆儿里出租危房,再也逃不过被拆命运。
本来也没剩几户还住着人,李白应该是唯个正在哭,猫头鹰在笼子里跳,用黄眼睛看着他哭,那些被当做饲料小老鼠也在木屑盒里钻来钻去,窸窸窣窣。以后能去哪儿呢?怎就想不出来。偏偏方才在杨遇秋之前,零点整时候,他还收到另外条短信,他挂房东电话才看到,晚五分钟,来自杨剪。
杨剪说:生日快乐,回来给你买蛋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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