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和水,密度不同。
李白差点脱口而出。
是在讲浮力吗?杨剪曾经拿着给家教课自编材料,跟他严肃地探讨过这件事,似乎也只有他会问出“们是不是待在世界底部,有地托着,就像船有水托着,才没有继续往地心下沉”这样奇怪问题。
杨剪没有否认他结论,只是列出条简单公式,说明区别
人人都想要机会,但也不是人人都配。
李白终于抬起条腿,接下来,又是另条,他像初初学步孩童那样朝第二扇门走去。
热风鼓动,充盈在他发间、耳侧、僵硬空张五指下,却未能将他像气球那般托起,太阳也未能将他晒得透明。
他还是走在地上。好多浮土,好多凌乱脚印。
它们是自洽,他怕自己参与使它们消失不见。有个班似乎是体育课,他还没走几步那群孩子就从门里涌出,闹哄哄地列队,十几双眼睛又块往他身上偷瞥,那些议论声李白听不明白,却也没有因此而更加紧张。
祝炎棠算不上是多好朋友,至少连对方哪年哪月生,家里有什亲人都互不解。当然也不想解。并且他们经常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但直不明白好像也没什关系。这就是种十分舒服状态,次次补妆间隙,周围人都是兵荒马乱,他们俩个手上稳如泰山个闭眼任君发挥,都是放松模样。
不过,这种愉快也有可能是工作顺利造成。这片子预算那大,苦哈哈剧本也明摆是往拿奖去,祝炎棠也并非传言中谢老板包养花瓶,演技很灵,基本功更是扎实,经常条过,哭戏都能让场记后勤跟着块哭出来,妆发这边压力就小很多。
而李白做造型——那些晒痕、雀斑、明亮眼和干裂嘴唇,还有渐长乱发,他全都花不少心思,每次都能在视觉总监那里过关,也被大导演表扬过几次。
要是没这顺利,俩人都天天挨批……李白觉得,小神经撞上他这种药不能停大神经,结果必然惨烈。
有次休息,剧组里年轻人开车到附近镇子逛街,他在家街边小店里看着正在吃炒青稞拌酸奶祝炎棠,突然问,跟这多大牌前辈合作,你压力大吗?
没有余地,他已经知道人紧张感被冠以“最”字时什感觉。
这不是他第次深入这片山脚,来到青岗中学,却是他第次走入校门,踏上这片操场。金沙江奔流在身后,脚下跨过好像是时与空混合体,他在四个老师和许多学生之中听到那个声音。
越来越近。
学生进去之后,第二间教室门就被从里面推推,微微掩上。杨剪在说:“想想船在水里为什不会沉底,在空气中,就飘不起来。”
因为密度不同。
祝炎棠眨眨眼睛,表示听不懂他在讲什鬼话。
李白又如实地说,自己待过剧组里,像他这自己闷头磨戏男号从没见过别人,更别说是在这种走两步都缺氧犯困高原。
祝炎棠就笑,笑得挺潋滟,过好阵才说,只是不想让老板觉得白花钱。
如果白花钱次还好,两次话,就会换别人吧?他捏着小勺在酸奶里戳来戳去,抓来李白帽子给自己遮太阳,念叨着自己道理。要把机会数清楚啊。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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