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副心肝脾肺肾全挂在脸上,当即露出失望神色,不知道这是不是想要效果。但十分清楚,心里充盈着胜利者骄傲,这是从未有过情绪。前妻有些尴尬,她问:“干吗
走过两条拥挤街道,准备去台塑牛排用午餐。跟前妻谈恋爱时候,曾经在这家餐厅吃过次牛排,账单让心疼得几乎背过气去,不过牛肉真他妈好吃。后来前妻还要去吃,推说那家牛排有塑料味儿,前妻骂抠门加土鳖,由前妻加封众多“谥号”,最终稳定在“窝囊废”上。始终搞不清楚西餐搭配,还有那些奇怪名字,为避免尴尬,点份最贵王品珍藏套餐。牛排要十分熟,服务员苦笑下说:“十分熟牛排太老咬不动。”
说:“酱牛肉有二十分熟,怎还咬得动?”
服务员不再争辩,转身去下菜单。
手机响,是那家临终关怀网站打来电话,说她们正在核实诊断信息,会尽快给答复。特意强调意向关怀人必须是栾冰然,对方稍作迟疑说:“您现在尚处于生活能够自理状态,是否需要意向关怀人这早地介入?”
其实,此刻已经不再觉得对方是骗子,因为骗子不会有这多疑问。说现在完全是凭借顽强意志力,才能坚持生活自理,轰然倒下只是瞬间事情。又说:“要在意识模糊之前,感受下人间温暖。”
摆放餐具服务员警觉地看眼,似乎是在提防会瞬间变形。冲着她很绅士地微微笑,她给递过来杯红酒,说请品尝下今年新品。说:“先喝酒就吃不下东西。”
服务员说:“这是餐前开胃酒。”
冬季北京,完全笼罩于现代工业尘埃中。再过十年,这城人估计都得患上幽闭恐惧症,早步离开这座雾霾包裹城市,也许是上天见怜。第二次漫步北京街头,用充满悲悯目光看着匆匆而过行人,他们都是昨天。手机铃声打断意*,个性感女声向推销块风水墓地,两个月来已经接无数推销墓地电话,防癌筛检中心真他妈可恨,连癌症病人信息也卖。走进路边家玩具店,给儿子挑个最贵变形金刚。半年前也是在这家玩具店,儿子想要只霸王龙,嫌贵没有买,儿子就地撒泼打滚摔坏店里四件玩具,赔六百二十块钱,而那只霸王龙才二百六十块。抱着最贵变形金刚走出玩具店,折回头去又买件模样变形金刚,这个是给猪头小舅子儿子买,免得他跟儿子争玩具。
走到家门口,应该说是走到前妻家门口,习惯性摸口袋掏钥匙,才想起来已经把家里钥匙交给前妻。犹豫着敲敲门,努力地调整并告诫自己:这已经不是家。
来开门是儿子,他看见怀里变形金刚比看见兴奋,敷衍着叫声爸,就把变形金刚夺走,都不给抱抱他机会。前妻眼神露出不曾见过兴奋,她指着光头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似乎是被全新形象震住。她侧着身体,让进屋里坐。抬起脚来,让她看到“NB”休闲鞋,说:“脱鞋不方便,就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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