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山道太窄,宁倦简直恨不得把陆清则绑在裤腰带上走。
来之前设想过道上会难走,但没想到会这难走,他心惊胆战地抓着陆清则手,生怕他打滑,心里隐隐后悔。
把陆清则留在临安,等解决江右事,他再来接陆清则不好?
可他又明白,江右这边,调查清楚情况,快刀乱麻解决那批不中用东西后,就很需要陆清则辅助。
而且……他私心里,就是想要陆清则
其中个年轻暗卫忍不住偷偷抬头,看眼平日里仙姿玉质、却又病骨沉疴帝师大人,不由愣。
纵使裤腿染着肮脏泥污,青年脊背依旧笔挺,侧过头时,风姿毓秀,如雪如月般,仍旧让人不敢直视。
他忽然隐隐约约有点理解,陛下为什会那敬重爱戴陆清则。
宁倦眼神沉沉。
陆清则很干净,也正是如此,初见之时,他看着那双没有任何阴霾眼睛,才动恻隐之心,没有让他亲手杀人。
你还君无戏言起来,平时耍赖要多陪你几日时候呢?
宁倦似是听出他心中所想,忽然靠近他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撒娇黏糊:“老师,累,想再休息会儿。”
昨晚宁倦被压半晚上,又是在颠簸马车里,确不好受。
陆清则看他眼,不吭声。
炷香时间很快过去,众人整装待发。
柔和无比:“嗯。”
微凉手指在唇角掠而过,像被什东西轻啄下。
陆清则默默擦擦嘴。丢脸。
啃半张饼,肚子也饱,陆清则把剩下用油纸裹着收好:“不耽搁时间,走吧。”
宁倦让大伙儿休息半个小时,主要是照顾他。
他很不喜欢别什东西把陆清则弄脏。
宁倦喉结滚滚,将这股难明情绪咽回去。
此前来江右探子走过这条路,这段时日又往返过数次,探出最快捷路线,上山没花太多时间。
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好歹还有点相反摩擦力,下山时就不样,未开辟过山道更加滑溜,从密密林子里望下去,片烟雨朦胧,看不清山脚有多远,稍不注意脚下失足,不知道要掉多远。
前面暗卫开着路,不时提醒声,剩余时间,只有山间虫鸣鸟叫、错杂呼吸声与沉默湿哒脚步声。
因要改道潜入江右,走路并不舒坦,需要上山,从条窄窄山道上过去,别说马车,连马也过不。
这几日江右时不时就是场大雨,昨夜才又下场雨,地上泥泞湿滑,不注意就会打滑,不能走太快。
上路,黄泥浆就打脏靴子裤腿,沉甸甸,又黏巴黏巴难受,踩上去噗叽噗叽。
陆清则和宁倦被夹在中间,宁倦跟在陆清则后面,小心地注意着他动作。
不过陆清则走得出乎意料稳当,并不需要特别照顾。
但他真没那脆弱。
陆清则有点无奈,八成是初遇时他那副要死不活样子,给宁倦童年留下笔浓厚阴影,到今天宁倦还觉得他是个碰就碎水晶人。
哪儿那夸张,没孱弱到那个程度。
宁倦却没有动摇,还板起脸:“老师,君无戏言,说是炷香时间,就是炷香时间。”
陆清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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