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白在他们“重逢”时,用句话否定席莫回爱人心。
他不敢再去回想那个铁窗里“怪物”是怎样艰难吞下话语,假装陌生人,仅仅是因为害怕惊吓到他。同时又忍不住和他亲近,向他无形中示好。
那些看似荒谬毫无道理依恋,仿佛是随口说出等待和期盼——
全都是真。
就连那个辜负老男人外乡恋人,也是真。正是他自己,是他桓修白!
“记得你……”席莫回小臂交错,松松搭在窗沿上,身子前屈,表情真挚而好奇。
桓修白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眸中迸发出欣喜。难道——
“记得你?怎可能。”
两片薄唇动动,毫不留情把桓修白推回无望境地。
逐渐降温山风袭来,从桓修白耳边呼啸而过。他低下头颅,自胸腔压迫出道笑声:“那们重新认识下。”
此情此景,就是摔下高楼,也值得。
小窗旁有个抻出台子,不足半米宽,它原本用途可能是放置花草。桓修白估算下距离,两臂青筋突起,抓住橼木端,在百米高空中把自己当做钟摆,前后荡起躯体。松手时机要掌控好,需要在越过橼木偏转5度角瞬间,腰腹绷紧使出劲力。
席莫回饶有兴趣地瞧着陌生人行为。看他凭借肉身,不惊不惧,在坠落身死可能下奋不顾身跃过两米空档,只手如钢铁般强硬,死死卡在平台边缘,就靠着它承重,寸寸将沉重躯体提上去,稳稳落在台子上。
“不错。”席莫回靠在窗边,轻轻鼓起掌。
感谢陌生人给他枯燥无味生活增添小小乐趣。
心绪激荡惹得桓修视线模糊,贴在墙上悄声用手背蹭着眼睛。小席莫回瞧不见他脸,变换几个角度,凑到窗子边角转动眼珠子,终于瞥到男人覆着青色胡渣下巴。
“你不是认识吗?都知道名字。”
桓修白哽哽,深深喘出几口气,强行控制住声调,让它听起来没那抖:“……认识你啊,你不奇怪吗?”
“这有什奇怪。”席莫回轻轻笑出声,“这镇
当年,在铁窗之前,他心哀老去情人见到他时,那句“你终于来”中,浓郁深厚感情原来是真……真是,对他所说,向他倾诉。
桓修白从来没有这痛恨过自己。
他是怎回答?他说,你认错人。
席莫回认错人。
可席莫回怎会认错人呢?他就是老眼昏花,身体虚弱,拖着病腿和锁链,也不可能认不出等待两辈子情人啊。
桓修白遥望着窗沿,即便站在小平台上,离席莫回窗口也有半臂距离。他要是探过去身体,很容易失去重心掉下去。而通向他这个平台窗户,被人早早用水泥封上。
“你还记得吗?”桓修白凝视着他熟悉而陌生脸庞,问道。
他说完这句,心中顿感,切旧尘往事涌回脑海中。仅仅五年,怎当他回到这里,感觉像是过完辈子?
年轻席莫回,历经岁月摧残席莫回,不管哪个他,都是桓修白情之所钟。
认识年轻,并爱上他吧……桓修白难以想象席莫回是以怎样心情说出这句话,其中饱含绝望,又携有希望,只不过那份希望永远也回不到老席莫回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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