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沉声道：“先生此言差矣，莫非先生以为自己下狱之后，指认
人，说完事，就能等秋后处决？”
不等锦水先生回答，孟戚伸手将二皇子拖过来。
“你来说说。”
“……会被严刑拷打。”
其实陆慜不清楚刑部或者大理寺审案流程，可是舞弊案
严重程度他还是知道，朝廷里那些道貌岸然文武百官是什
嘴脸，他也知道。
锦水先生犹豫地说：“他们起内讧，有人准备揭发此案，抓
作为重要证据？”
“不错。”
“那……那也是命有此劫。”锦水先生神情苦涩。
作为舞弊案参与者，还是能够代举人去考进士人，必定要触怒皇帝。
“即使是县试府试这等舞弊也会招来众怒，更何况是鱼跃龙门会试，齐朝皇帝不通四书五经，殿试考题是翰林院出，被那些人使法子弄出来……这等惊世骇俗舞弊大案，凡是沾上，都逃不过
个死字，留不全尸，还要祸连三族。”
子太京生变，便觉得机会来，边战战兢兢地等着外面恢复平静，边盘算着如何逃脱……结果事情比想还有顺利，朝野动荡，那些人背后靠势力虽然不清楚，但是多年来也能根据蛛丝马迹找出些怀疑人，特别是那些曾代考、替考人，知道他们籍贯姓名，他们金榜题名后进入官场，依附谁投靠谁，这些事都能从风行阁打探到，故而……那些个人接二连三被罢免、贬职，便喜出望外。”
舞弊案背后势力受到沉重打击，接下来可能就是东窗事发。
——这案子牵扯得太广，涉及人又太多。
人多口杂。
起初为利益，人们还能牢牢守住个秘密，因为依靠这个手段能得到钱与势。现在内部乱起来，保不准就会有人为改换派系，拿这桩秘密做投名状。届时皆可以脱离这条快要沉没船，又能换得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
——怎说也是策划过谋逆造。反皇子。
陆慜对着僵硬呆滞锦水先生说：“据说他们不相信犯人主动招供，这种大案涉及到人没有翻身余地，只是早死晚死问题，所以就算是朝臣被下狱，也不会免刑。”
“不止如此，不管先生说什，指认谁
墨鲤却是明白孟戚意思，听着锦水先生只想到死，不禁皱眉道：“先生不怕死？”
“怕有何用？幸好孤身人，亲族早已在楚朝覆灭那日死得干干净净。”锦水先生神情复杂，既有恨意，又感释然。这多年来，每次噩梦惊醒，都能看到那些因为不从而惨死书生以及他们家人。
虽非自己作恶，但良心上依旧过不去。
锦水先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艰难地说：“只要不是凌迟处死或腰斩，也不过是刀断事。”
见他这般，墨鲤倒是不忍说下去。
在这种时候，锦水先生不能不走。
再不走，就真走不。
“还是小看那些人背后势力，原以为朝局乱成这样，他们腾不出手……就算被抓住，大不也是死。”
锦水先生看着那箱书籍，这是他多年珍藏，有些还是孤本，怎舍得丢弃呢？
孟戚闻言，摇头道：“先生莫非没有想过，前来抓你人，不定是为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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