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人信神佛,更亲眼见过阿颜普卡试药时惨死人,这让部分人惧怕阿芙蓉,另外部分人竟然疯狂地追捧起这些红花,像尊崇锡兰贝叶经,追捧天竺商人带来魔王法器般。
这不是人间之物!
加上身为“赞普”首领,十分爱惜重视阿芙蓉,曾有奴隶浇水时不小心撞折花枝,直接就丢命。现在花田被烧得七零八落,还有艘不知道怎丢进来木船,众人惊怒之余亦感到恐惧,怕阿颜普卡发怒,于是忙不迭救火,希望损失不大。
可进花田,才发现植株大半倒伏,花更是被生生扯落,散碎在泥土里。
费尔察眼前黑。
名叫费尔察青年气得眼睛都红,他大吼声,将燃烧着木棚踹断。
火不大,然而浓烟滚滚。
“是谁放火?”费尔察拎起个忙着救火西凉人问。
“没看到,天这黑,火光亮起时候才赶来。”
那西凉人也是又惊又怒,脱口道,“会不会是那些奴隶在搞鬼?”
阿颜普卡第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芦苇荡这地方,抓把土能蹭手泥浆,人住久都要得风湿病。
作为天然阵势,它最不怕就是火攻,因为火根本烧不起来,强行点燃也只能冒出浓烟,没会儿就会熄。除非运来十几桶西域火油,沿着河道泼洒,火油极轻能浮于水面。
但那西域火油漆黑难闻,隔老远就能嗅到,之前风中并无丝异样。
阿颜普卡厉声道:“不许乱嚷乱跑,费尔察,你去看看。”
“啊——”
西凉人惊叫着,甚至不敢上前。
远处却又传来慌乱叫
费尔察抽他巴掌,怒声道:“他们连饭都吃不饱,还有力气点火?看管花田人呢?”
费尔察武功很高,是年轻辈翘楚,被他抽西凉人虽然也是八部大姓出身权贵子弟,但是在这里人哪个祖上差?皇族后裔都有好几个呢,到如今这个地步还不都是混迹在汉人平民之间,蹲在这个冬天湿气能扎进骨头破地方?
费尔察拳头大,大部分人都怕他。
“不是奴隶,那不就是外敌?”被打人气不过,拎桶又去救火。
其实这里西凉人并不清楚阿芙蓉来历,只听阿颜普卡说这是种扰心魔罗之物,是出自六欲顶梵加夷圣药,闻闻还可以,旦精炼成丹药,修行不到家人服就会被魔所惑,坠入阿鼻地狱。
个青年应声,即刻跃出窗。
芦苇荡深处河道很窄,当年逃民在地势稍高汀洲上盖房筑屋,又在别处挖土,沿着河道稍微垒起来,还寻来较为平整石头做水边石阶,供三只摇橹船停靠。
现在船都不翼而飞,其中艘已经被人寻到,它正冒着火光躺在花田里呢。
船身断成四截,在断掉位置,火焰熊熊燃烧。
花田有个木头搭成棚子,这是为挡雨,现在木棚框架也烧起来,火舌沿着木条路往前蹿。地上还散落着块块漆黑冒烟炭块,这本是冬日里用来取暖好炭。西凉人把它们悄悄运进来也费不少功夫,秋冬时节添进炉里,不让阿芙蓉被冻死。结果现在这些炭全部扔出来,还被点着,如果不是泥土跟野草都过于湿润,此刻这里就要成为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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